“居寒,听话好吗?”
听见这话,宋居寒还想出口的挽留瞬间言了回去,忍着鼻尖的酸意垂着眼睫点头,放任何故离开。
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好几次,宋居寒一直都是乖巧的替何故整理衣服送人出门,但今天是他唯一一次阻拦,却被人用一句话轻飘飘的压了下来。
明明他已经够听话的了,可为什么何故还是让他听话?
他不明白,心脏针扎似的一下一下跳着痛,看着偌大的房间只剩自己一个人,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他甚至不需要忍住哭声,无人会在意他的脆弱。
复合之后何故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事业上,宋居寒因着之前的劣性行为,自知对此是没有资格说些什么的,他不敢反对,就也算是支持。
除了因为工作时常被何故忽略外,宋居寒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毕竟何故能原谅他,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早晨刚醒过来迷迷糊糊踢踏着脚步懒散的往下走,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好在离地面没有多高,他下意识护住了头,却不小心扭了脚,连撑着身体站起来都做不到。
宋居寒被疼痛弄得忍不住生闷气,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刺痛的脚踝,目光紧紧盯着摔下来的那块台阶,恨不得用眼神给东西肢解了。
委屈巴巴挪着屁股小心翼翼的不碰到脚,艰难的挪到手机边上,拿着手机敲敲打打给何故发信息抱怨,却在发出的时候犹豫不决。
一想起何故前几天蹙着眉惆怅无奈的语气,让他听话,宋居寒就失去了发信息抱怨诉苦的勇气,这么一点小伤,也矫情打扰人的工作,实在太不听话了。
宋居寒擦了擦眼里蓄满溢出的眼泪,撇着嘴闷闷不乐焉了吧唧的给小松打电话,
“我摔了一下,你过来送我去一趟医院”
小松咋咋呼呼的喘着粗气赶来,一进门看见坐在地上的宋居寒满是不解,
“寒哥,你怎么给自己搞这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居寒幽怨的暼了眼小松,气呼呼的将手伸了出来,
“快,我脚好痛,站不起来……”
“哦哦,好的”
小松慌慌忙忙的把人扶着送去医院,忙活着给宋居寒挂号缴费跑上跑下,好不容易弄结束整个人站在宋居寒病床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粗重的呼吸和疲累的神色让宋居寒有些愧疚,没答应人提出要照顾自己的主意,将人赶了出去。
小松以为何故会来照顾宋居寒,也就不以为意,看着宋居寒掀开被子打算睡觉,才离开了医院。
一个上午都没有收到宋居寒消息的侵扰的何故有些不适应,工作上也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总是忍不住瞥一眼放在桌边的手机。
心不在焉的状态严重影响到了工作,为了能按时下班,午休时间何故在人的聊天框里犹豫了许久,还是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问人在干嘛。
发完信息心里反而更不平静,没有收到回复总是竖起耳朵听手机有没有提示音,好几个小时过去,何故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还没收到人的回复。
这实在太反常,何故咬着嘴唇心已经开始发慌,这种恐慌在宋居寒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时达到了顶峰,再次拨号的手都在发抖,还是没人接听。
没敢想太多,何故毫不犹豫翘了班拿着车钥匙往家里赶,他试图安慰自己却根本没有用,可回家只有躺在地上的手机,他慌的后背冒起密密麻麻的汗。
“宝宝……?”宋居寒好不容易单脚跳了回来,就看见何故正黑沉着脸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叫了声。
何故猛的抬头,将宋居寒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目光落在人不敢落地的脚,刚刚有所缓解的面色重新沉了下去。
大步流星跨到人的面前,焦灼的心刚刚安定下来所有急躁的情绪立马浮现,连带着关心的语气也像是责备,听着很刺耳,
“宋居寒,你乱跑什么?出去也不带手机,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你知道吗?”
宋居寒缩着脖子委屈劲一下就涌了上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又不敢发脾气,想跺脚都不行,“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又被眼泪腌到手上细小的伤口,虽然只有一点点痛,但耐不住人实在太倒霉。
何故被人这突然的一出弄的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居寒,委屈的有些……可爱,从前,他没有想过可爱这两个字会和宋居寒挂钩,人向来任性刁蛮不顾人的很,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偏偏是一副温顺乖巧样。
这种反差配上人因为哭泣平添几分媚意的美貌,实在让人抵抗无能。
何故将人抱了起来,安放在沙发上,蹲下身体握着人的脚踝不敢用力,小心的查看,边看还不忘边哄人,
“好了,不哭了,告诉我怎么了?我是不是错过你了?刚刚是担心你,语气凶是我不对……”
宋居寒用力搓了把眼泪,把何故看的紧蹙起眉,心疼的看着被人搓红的皮肤,按住人的手拿着纸巾轻轻替人擦。
何故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人的鼻尖回荡,宋居寒被人一哄心情好了很多,瓮声瓮气的控诉起何故的罪行,
“不是你让我听话的吗?你那么忙,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就没打扰你,手机是小松送我去医院落下了……”
何故一听完哭笑不得,心脏酸酸麻麻,像是被柠檬辣椒水反复浸泡过,味道一言难尽,
“是我的错,但居寒,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听话……学会爱人,不是将自己的自主意识完全剥离,我说的听话只是随口的一句劝阻,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们可以好好沟通去解决,你这样会错意,会把自己耗光的……”
“居寒,我需要的爱是你尊重我给予的爱并给出足够的回应,明白吗?”
宋居寒似懂非懂的点头,不管不顾的扑进何故的怀里,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下意识答应,
“好,我会听话的!”
看着人坚定的样子,何故无奈一笑,吻了下人的额头,眼里满是纵容,心也豁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