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大考当日。
屠早坐在高台之上，臃肿的身体占满了整张椅子。初冬天气微寒，可她仍热得满头是汗。两边的侍妾为他挥着扇子，送去丝丝凉气。屠早拿起几案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连着其中的冰块也送入了口中。
“南掌柜的，你这果茶可真清凉，回头千金台在你这每日订做一批，分给客人们尝尝。”他嘴里嚼着冰块，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也不怕上了头的赌徒头脑凉下来都跑了？”柳月慢悠悠地摇着扇子。
同是摇扇子，柳月做起来就是比旁人风雅写，尤其是与屠早相比。
屠早体型宽，又常以笑容对人，可没人会把他当做好欺负的。他笑了几声，道：“千金台能成为天启第一赌坊，可不是靠客人头脑发热。”
他自有千万种方法勾得客人散尽家财。
“屠大爷照顾小店的生意，南枝哪有什么不答应的呢？”南枝坐在柳月斜后方，关注着高台下的动静。
千金台外，除了参加大考的考生，还有许多围观者，把千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是调来了士兵才勉强维持住秩序。
门口站着学院教习，只要教出考牌，对上身份，考生才能进去。
百里东君和叶鼎之结伴进来，最先注意到了最前头的考生赔率。
百里东君的赔率已经从入城第一天的一比一，涨到了一比一千。
“百里东君要是输了，你可就赔惨了。”柳月来借千金台那日，南枝离开时也去投了注，柳月猜想她约摸是投了百里东君。
南枝随意道：“无所谓啦，我就押了一两银子。”
“一两？”柳月回头看她，“我以为你会力压百里东君胜出。”
“小赌怡情，我精神上对他表示支持就够了。”南枝拍了拍心口，语重心长道。
“对对对！”屠早拍手叫绝，“就是这个理，小赌怡情，南掌柜通透啊！”
今年参加初试的约摸八十个考生，也就千金台大，能摆开这么多张桌子，还能在桌子间隔出不小的空隙。
也许是怕考生作弊，不过能在千金台屠大眼皮子底下出千，也是勇气可嘉。
“开始吧。”
灵素上前两步，朗声道：“所谓文武之外，即在文和武之外，展露一下自己其他方面足以令人惊艳的特长，时间为六个时辰，在这六个时辰之内，如果觉得自己可以交卷了，那么便举手示意，告知我们你要展露的是什么，我们便派出相应的分考官来进行考验。若通过考验，则入复试！每个考生都会配有一名帮手，可以让帮手去千金台之外，取你现在需要的东西。”
“可有异议？”
灵素随口一问，但是考生若是有异议也是没用的。
“开考！”
小厮应声上前点香，香燃尽，也就代表着考试结束。
“六个时辰，好长啊。”南枝勾起嘴角，“给每个考生发一杯咖啡下去，对了，东君那里还是给果茶吧，清爽些。还有，外面围观的也送些试喝装。”
今日陪她出来的是小五，他收到了命令，立刻就下了楼。
“南掌柜区别对待啊。”柳月学着屠早的称呼叫他。
南枝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东君一喝咖啡就睡着。”
“你倒是了解他。万一其他考生喝了也犯困怎么办？”
南枝靠在椅背上，说话却直白：“我发咖啡只是为了做宣传，考生们知道自己在考试，就不该喝不熟悉的东西。要是真犯困，就只能算他倒霉咯。”
柳月被她的直白一惊，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是个商人，不是个她为人人的慈善家，倒是她这一副柔弱无害的面容让他有了错误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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