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季明溪将罩在头上的黑袍取下，甚至很有礼貌的对着司理理打了一个招呼:“司理理姑娘，你好啊。”

司理理早就知道栏外有人来了，今天刚到京都，便有人来开审，看样子对自己还是极为重视，所以刻意摆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但…没料到竟然是个小姑娘。

她看起来十六七岁，五官精致的不像话，漂亮的与这个血腥污秽的地方格格不入，季明溪发觉司理理惊讶的眼神，还对着她浅浅的笑了笑。

“司姑娘可能不认得我，不过托了姑娘的福，前几日我差点死在大街上，现在姑娘知道了吗？”季明溪“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司理理。

“原来是范瑄范姑娘啊，”司理理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季明溪的身份，对着她嫣然一笑，“没想到范姑娘居然亲自过来了，我本来还有些奇怪呢，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只是为了刺杀一个小丫头，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瞧你了。若不是各为其主，我还真想和范姑娘交往一番呢。 ”

“司姑娘，你怕疼吗？”季明溪蹲下身子，与司理理视线平行，突然问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司理理表情一僵：“范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忍心见你受苦，”季明溪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瓶子，当着司理理的面晃了几下：“这是我亲手配置出来的毒药，无色无味，最重要的是发作极快，人甚至感受不到一点痛苦，就能够在睡梦中结束生命，司姑娘想要试试吗？”

司理理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她愿意死的话，当初就不会逃离京都。

她是断然没有想到，刚才还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一转眼的功夫竟变成了一个诱惑自己死亡的魔鬼。

季明溪算准了这点，看着她的双眼，柔声说道:“既然你要杀我，难道我还应该同情你？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荒唐可笑了，既然我给你指了一条少吃些苦头的道路，为什么不谢谢我？如此怕死的人，怎么也配做探子。”

司理理气的紧咬牙齿，恨意十足地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眸子穿透略显凌乱的秀发，盯在季明溪的脸上。

季明溪的表情一片平静:“舍生忘死这种话就不要多说了。其实你不是愚蠢的人，知道自己就算供出与北齐勾结的朝中大员，最后也是免不了一死，所以干脆咬牙不说。”

“哦，对了，”季明溪突然一副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一脸天真的看向司理理，“差点忘了，我不应该叫你司姑娘的，李离思才是你的真名吧？你弟弟现在多大了？”

司理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冷汗都冒了出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明溪眨巴着眼睛，托着下巴看向司理理，语气里面盛满着天真的恶意：“你猜啊。”

……

过了不知道多久，司理理缓缓地抬起头来，有些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说出了三个字:“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