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

宫子羽出了密道，不知何时，天地间已经飘起了飞雪。

依然是峡谷飞瀑，却白雪皑皑，所有树木银装素裹，漫山遍野透着纷扬星屑般的雪光，仿佛已经换了天地。

在出密道之前，季明溪为宫子羽摘下了黑布，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季明溪叮嘱道：“前面就是雪宫入口，也是你将面临的第一域。你如果带着厚衣，就在此处换上。霜叶飞雪，注意保暖。”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你才是那个需要通过三域试炼的人，你是需要靠你自己的，但是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宫子羽天生怕冷，他忍不住有些发抖，望着前方的入口，裹紧披风，独自走进那个挂满冰凌的门楼。

眼前出现一片将冻未冻的湖，湖水清澈见底，湖上有一块巨石削成的石台，只见石台上放着一些茶具，平日里似乎有人在这里饮茶。

宫子羽一阵恍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喃喃自语：“我怎么感觉我来过这里……”

石台吹雪，松柏清香，竟是如此熟悉。

他再往前走，到了一个院落前庭。院中种植了很多松柏，枝丫上都压着雪。松柏自然生长，完全没有人工修剪的痕迹，浑然天成，庭院也生趣盎然，看起来像天然长成，但又似乎自成章法。

院落旁边正生着火，铁锅在煮茶，旁边还有一口敞口锅在煮着一堆雪块冰块，炉火旁边的石台上放着各种茶叶、香料和器皿。

宫子羽幽幽感叹：“新茶煮酒，棠梨煎雪……这里的主人似乎很有诗意。”

雪越落越大，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

……

雪宫，雪未歇，夜里风声大作。

一夜过去，大雪倾盖。

清晨，天微微亮起，雪宫庭院里还有些雾没有散去。

雪公子蹲在院落外湖中的一块石头上，湖中央开着一朵一朵的白色莲花，绿色的莲叶上，积着新雪。他挑出一朵已经有些萎靡的雪莲，连声叹气：“今年的雪莲越来越少……看来这后山的瘴气越发重了。”

季明溪坐在专心煮茶的雪重子对面，听到雪公子的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煮好的茶被放到石桌上，雪公子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先递给了雪重子，又给季明溪倒了一杯。

雪公子：“这瘴气不知何时才会减弱……若新执刃能早日继位，希望他能有所作为……”

不会说话的雪重子突然开口，他的声音竟然沙哑、低沉，有别于他的外貌，仿佛少年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你对他抱有期待？”

雪公子问：“你不看好他吗？”

抿了一口茶，雪重子音色老成地问：“当初宫尚角被困了十二天，出来时气若游丝，元气大伤。宫二尚且如此，你觉得宫子羽会怎样？”

雪公子不懂：“让他试试吧。”

雪重子又看向一旁的季明溪：“你不打算出手？”

季明溪气定神闲的品着茶水：“会有人来帮他的。”

“所以你过来干什么？骗吃骗喝吗？”

季明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对啊，前山哪里有这么好的雪莲可以直接泡茶喝。”

雪重子轻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