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宫。
一间角落的厢房里,房门紧闭,无人进出,季明溪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去。
床上,云为衫正沉沉地躺着,不知沉睡了多久,听到了窸窣的响动,才终于缓缓醒来。
眼睛刚惺忪着睁开,柔和的光线让她立即警觉,显然,她此刻已经不在那个昏暗的密道里。
“这是哪儿?”听到身旁动静,云为衫不由得问出了声。
季明溪回答:“这是你不该来的地方。”
一间陌生的房间,古朴、简洁,厚重而古老,与宫门气势恢宏的宫苑截然不同。想必这里是后山。
可是季明溪却出现在了这里。
云为衫一时之间不敢开口。
见她警惕着不语,季明溪也不在意,递过手里的汤药:“密道中的火把燃烧的是特殊灯油,油中有轻毒,长久不出就会四肢发软,失去意识。”
云为衫犹豫了一秒,既然在密道中毒,估摸着这是解药,于是她仰头喝下。
季明溪静静的看着云为衫,突然开口:“你的半月之蝇是不是快要发作了?”
云为衫面容突然紧张起来。
……
宫门屋檐的铜灯照着静谧的夜。
一个人影缓步而行。
月长老正走在屋檐下,手上提着厚厚的书卷。
驻守侍卫低头:“月长老,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月长老将手里的书卷递给侍卫,认真嘱咐:“我去一下议事厅。对了,这些书,你送到羽宫去。子羽和我说他之前问我要的那些医书都看完了,这些都是新的,他还在后山闯关,等他出关了,就可以看了。”
侍卫领命,接过书离去。
月长老的笑容在灯下显得慈祥、和蔼,他看着后山的方向,念叨了一句:“子羽啊,希望你一切顺利。”
“月长老。”
月长老听到声音转身看去,一张熟悉的脸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
雪重子看着面前的云为衫和她身上那一套夜行黑衣,冷漠怀疑的打量着她,表情不怎么好看。
这就是季明溪给宫子羽找来的帮手?
不知道的话他还以为是刺客想要混进来呢。
云为衫早有准备,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绿玉手环。润玉无暇,绿光通透,如假包换的绿玉手环,代表绿玉侍的身份。
有绿玉手环为证,雪重子和雪公子自然无法再说什么。
雪公子见天色已晚:“我去安排一间客房,云为衫姑娘,请跟我来。”
云为衫礼貌点头:“有劳了。”
宫门岗哨的钟声猛然在夜里响起,夜鸦尖锐的啼叫让钟声听起来像是丧钟,格外瘆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出事了。
长老议事厅里空空荡荡,血夜冷寂,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在烛火的照耀下投下漆黑恐怖的影子,尸体下方鲜血凝聚成了血泊。
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竟是月长老的。
议事厅的高墙上,杀人者留下鲜血写就的诗句,猩红而张狂——执刃殇,长老亡,
亡者无声,弑者无名,
上善若水,大刃无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