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玱玹和相柳有一个女儿,相柳战死,死前把女儿托付给毛球,私设毛球已经能够化成人形,一切尘埃落定,小夭与涂山璟成婚,玱玹登基统一大荒。
女儿视角描写
ooc致歉
月亮本来就应该挂在天上,它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更是摘不下来的。
可惜玱玹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
也许他是懂的,只是一直不能接受。
我叫阿月,是一只九头蛇妖,从我记事起就始终生活在这座海岛上。
岛上只有我一个,因为这里寸草不生,连土地都是焦黑的,除了我再无一个活物。
连毛球叔叔都不能在这里长时间的待下去,只有我可以,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九头蛇妖吧,岛上的剧毒对我不起作用。
“毛球叔叔,岛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和平时每一个月圆之夜一样,我们两个在悬崖上赏月,今晚不巧,天气不会,月亮躲在了云朵后面,只羞答答的冒出来小半张脸。
风吹起我的白色长发,我把头靠在毛球叔叔的羽毛上,暖呼呼的。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毛球叔叔都会变成原形,飞到海岛上陪我,像一只普通的鸟一样蹲在我旁边。
他告诉我他没来的时候一直都在玉山修炼。
我没有见过我的爹娘,我是从一颗蛋里被孵出来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艰难的在地上爬,后来匆匆赶来的毛球叔叔才把我抱起来。
那时候我连化形都做不到,小小的一只九头蛇,还没有巴掌大,被他小心翼翼的捏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只能用尾巴勉强缠住他的手指。
他身上有很熟悉,很安心的味道。
破壳那天是一个夜晚,我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月亮,又大又圆,明亮的挂在天空中,但是月亮又那么冷清,漠然的俯视着世间万物。
不管看了多久月亮,我的内心都是平静的。
它太高了,也离我太远了。
毛球叔叔叫我这个名字,这是父亲给我取的,他说是因为我的父亲很喜欢月亮。
可惜他没有等到我降生,也不知道我是男是女。
没错,我是有父亲的,他叫相柳。
他和我一样,也是一只九头蛇妖,但和我不同的是,他很喜欢月亮,他一辈子都在找月亮。
可惜他一直都没有得到。
但他是个大英雄。
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岛上什么都没有,毛球叔叔不在的时候,我只能孤独的在岛上看潮起潮落,日升月初,等着他到来。
他经常给我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要哄我开心,还会给我讲大荒上的变化。
我逐渐对外界产生了向往和好奇。
我曾经问过毛球叔叔为什么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平时一直叽叽喳喳的他难得沉默了。
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想过去海底看看。
我一直觉得大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和我共鸣,吸引我去一探究竟。
我走到海边,试探着把脚伸进去,渐渐把整个身子都埋进去,一种熟悉的汹涌的力量包裹住了我。
我闭上眼睛,体会着这种感觉。
可是这时候毛球叔叔回来了,他很着急的冲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拽上了岸。
“不要,不要下海,海里不安全。”他眼里的惊慌失措不是假的。
可是我是一只海妖啊,大海对我来说怎么会是危险的呢?
我疑惑,我不解,海水的远离让我感到焦躁,第一次质疑他的话:“为什么?”
“是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法力的废物吗?”
虽然是一个妖怪,但是我到现在还施展不出任何法术。
除了能化成人形,我甚至无法为自己变出一套衣服。
毛球叔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愣愣的看着我,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我吓坏了,连声道歉,再也不敢说这种话了。
“你想出去看看吗?”
毛球叔叔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无比认真。
自从黑帝颁布了禁止奴役贩卖妖族的法令,外界对于妖族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危险了。而且有自己在阿月身边,也能保护好她。
这么一直把她藏在海岛也不是办法,她应该生活在更广阔的天地里。
最关键的是,阿月的病,或许玱玹能找到办法。
清水镇。
“毛球叔叔,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隔着头上的帷帽,我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
市集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林立着商铺和摊位,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小贩们吆喝着,推销着自己的商品;顾客们则在各个摊位前驻足观望,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商贩们的叫卖声、顾客们的讨价还价声,还有孩童们追逐嬉戏的欢笑声,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
无数人来来往往,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里不仅有人族,还有神族,甚至还有几个妖族。
他们毫不在意的展示出自己身上妖精的特征,大大方方的走在街上。
这就是真正的人间吗?
前几天一向日理万机的黑帝陛下突然收到了一封陌生的传信,是用一片羽毛幻化而成的。
玱玹看了以后脸色大变,立刻放下手头的公务,瞒着所有人独自匆匆赶到了这里。
玱玹又来到了当年的那间小酒馆。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是没有荒废,玱玹一直专门派人把它打理得井井有条,尽力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好像它的主人和他等待的人还会回来一样。
只是不管他怎么徒劳,也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现在这里迎来了它的主人,可惜他的身边再无一人。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是毛球,虽然他多数时候都是以真身陪伴相柳,作为他的坐骑,但是玱玹曾经见过他化成人形的样子。
更让玱玹在意的是紧紧跟在毛球身后的人。
举手投足间的某些神韵像极了一位故人。
玱玹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迎上去,可是很快他就清醒过来。
这不可能是相柳。
从身形来看,她明显是个女子。
虽然相柳能够任意改变自己的样貌,她身上的气息也有些熟悉,但玱玹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相柳。
她摘下了帽子,把脸露出来,对着玱玹轻轻一笑。
玱玹愣住了,无数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同样的白衣白发,纤尘不染,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可是气质上并没有那相柳的冷淡孤傲,相反她很喜欢笑,经常眉眼弯弯的看着你,隐约可见几分玱玹少年时期的温润亲和。
但对于玱玹来说这是一层对外示人的伪装,她的眼神却是真的干净,没有任何世俗的算计。
毛球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直接进入主题:“我想让你帮我救救她。她也是你的孩子。”
玱玹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猛地走近他们两个,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按住脉搏开始探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噩梦终于变成了现实。
她的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毛球叔叔不情不愿的给我介绍,面前这个叫玱玹的神族男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那我现在应该叫他什么?”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看向了毛球叔叔,认真发问。
他们两个人都愣住了。
玱玹的,毛球叔叔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可是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比起相柳,毛球叔叔从来没有提到过我还有另一位父亲,更没有讲过关于他的任何事情,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声“父亲”我实在很难对着他叫出口。
“父亲”在我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而我现在显然不想把这个身份赋予玱玹。
最后玱玹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玱玹?”
“嗯,我在呢。”玱玹点点头,笑容不变,“那我可以叫你阿月吗?”
“当然可以。”
这两个人以前不知道结了什么仇怨,一见面就都没有好脸色,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背着我在那边又吵起来了。
虽然听不清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但我能猜到似乎是和我有关。
“一定要这么做吗?”毛球叔叔音量提高了几分。
“这是唯一的办法,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你根本就保护不了她!”玱玹的气势非常咄咄逼人。
毛球叔叔的态度同样非常坚决,大有玱玹不答应他就直接带着我离开的架势。
“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
玱玹试图谈一下条件:“但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绝对不能现身。”
“那如果阿月遇到危险的话,难道我也要躲着不出来吗?”
“都说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她是我的孩子!”玱玹有些恼怒。
“可你一直都没有做到。”毛球叔叔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事实上,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而且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玱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最后玱玹还是妥协了,用沉默表示了同意。
然后……
“毛球叔叔,你怎么变这么小了?”看着眼前的小鸟,我没忍住戳了戳他胖乎乎的肚子。
他现在身形小的甚至可以让我捧在手里,藏在衣服里。
“好可爱啊!”我把他抱起来,用鼻子蹭了蹭。
“不要笑了。”他直接用翅膀捂住了脸,全身好像都红了。
“我没有笑啊。”
“你的眼睛都要弯成一条缝了。”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想捏一下,但是我只是想想罢了,毛球叔叔肯定会生气的。
毛球内心咬牙切齿,都怪玱玹!
“阿月在笑什么呢?”玱玹突然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可是我莫名觉得他笑得好假,就像是事先排练了好多次一样,完全是下意识的肌肉记忆。
虽然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想和我亲近的。
面具戴久了,就很难再摘下来了。
毛球叔叔看到是他以后,“哼”了一声直接把整个身子都扭了过去。
玱玹了然,换了一个话题:“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他伸手过来想要牵住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他眼睛里的笑意终于更真诚了一点:“我们走吧。”
我化成原形和毛球叔叔一起躲在了玱玹的衣袖里,玱玹就这么瞒着所有人,把我们两个悄悄的带进了西炎王宫,安置在了离他寝宫最近的一座宫殿。
为了避人耳目,他在外面设下了结界,没有玱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而我也出不去。
每天会有不同的仆人定时为我送来食物,但是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毛球叔叔对此非常不满,小声嘀咕:“这不是又把人关起来了吗,他就是一直喜欢搞这套。”
“嗯?毛球叔叔你说什么?”
“哦,没事没事。”他摆摆手,随口扯开了话题,显然是不想给我增加心理负担。
这里的生活有些无聊,但我已经习惯了孤独,更何况毛球叔叔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
但是玱玹倒是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一趟。也不干什么,就是和我聊聊天,问问我以前的事情。
虽然我对此非常不感兴趣,有时候甚至感觉有些厌烦,不怎么想搭理他,他依然乐此不疲的过来。
每次毛球叔叔都会对他翻一个白眼,满脸都写的是不想看见他的烦躁。
“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来陪陪我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你老婆孩子那么多怎么不去看看他们啊?”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提这种事情。”
得,又吵起来了,一见面就掐架,他们是小孩子吗?
我真的好无语。
今天玱玹应该是刚下朝,身上还穿着朝服,表情远没有平时的轻松,走进来的步伐甚至有些急促,但看到我以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玱玹看向桌子上放着的几本书,这些是我让仆人找来的,都是一些有关于西炎国的风土人情的,我想更好的了解一下这里。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本,状似无意的随手翻了翻,看着上面的内容:“看得懂吗?怎么不直接和我说,我那里还有很多呢?”
我昨天才和仆人提的,今天早上他们才把东西拿过来,现在他就知道了,是在试探我吗?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里。
还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毛球叔叔教过我识字的,而且他以前也偶尔拿书给我看,我在岛上无聊的时候就用这个打发时间。”我歪头看着他,眼神真诚,“我看起来很像没文化的样子吗?”
毛球叔叔看着玱玹,眼神有些得意。
玱玹没有理会他:“那你的字写得怎么样?写给我看看。”
他近乎强硬的递到我面前。
我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用笔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我的名字。
字不算很好看,毕竟我之前并没有专门学过,只是照葫芦画瓢的模仿书上的而已,毛球叔叔也不能给我指导。
“握笔姿势不对。”玱玹突然在我耳边开口,然后握住了我的手。
看似只是在纠正我,可是我看到了他的手上的青筋。
他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
玱玹又做梦了。
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独自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的装饰很熟悉,正是阿月现在住的地方。
里面没有其他人,只有相柳一个,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脸色有些苍白。
感觉到玱玹的气息,相柳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把今天的药吃了吧,趁热喝,我喂你。”
玱玹也不恼,自顾自的坐到床边,轻声对相柳说。
相柳突然出手,把碗直接打翻,药全洒了出来,玱玹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
“我让人再去重新煎一碗,没烫到你吧?”玱玹努力维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
“做这些有意思吗?”相柳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玱玹没有说话,只是把盖在相柳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细心的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摸了摸相柳的脸。
“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就放我走吧。”相柳偏头躲开了他的亲近。
玱玹的动作停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玱玹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你是打算把我一辈子关在这里吗?”
“现在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们带到人前,给你们一个正式的身份…”玱玹试图解释。
“身份?”相柳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什么身份?九头蛇妖?辰荣军师?还是你给我安排一个新身份,成为你的第不知道多少个王妃?我就是相柳,永远都是相柳。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有我自己的责任和追求,我不需要你高高在上的恩赐!”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想和你长相守有错吗?”玱玹猛地抓住了相柳的手,愤怒的质问,“你和我,还有孩子,就这么在一起生活,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相柳笑了,扶着腰勉强坐起身,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他回握住玱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只要你现在退位,把你那些夫人都送回家,我马上就离开辰荣军,在大荒找个合适的地方生活,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相柳顿了顿,看着玱玹的眼睛:“可是,你愿意吗?”
玱玹突然不说话了,场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相柳的心剧烈的痛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因为玱玹。
相柳笑得更加苦涩,自嘲的摇摇头:“你做不到,我也一样。何必强求呢?”
“算了吧。”相柳缓缓放开了手。
玱玹没有放手,反而顺势用力一拉,紧紧抱住了相柳。
相柳愣住了,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回抱住了玱玹。
玱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被相柳气的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并没有抱他。
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抬头看向玱玹。
被那双和相柳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玱玹一下子清醒过来。
自己刚才失态了,只要一遇到和相柳有关的事情,总会让他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
“没事,不用担心。”他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玱玹的动作很熟练。
其实这是他在平时哄孩子的习惯,刚才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但是就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来看,有些过于亲近了。
玱玹想马上把手拿开,让他没想到的是,我把手搭了上去。
我对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