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

“玱玹已经走了？”

季明溪独自走进去的时候，少昊头也没抬，正在专心的作画。

“是。”

季明溪站在桌子前面，和少昊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过来看看。”少昊放下笔，对着季明溪招了招手。

季明溪默默地走过去，那是一幅画像。

季明溪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画的是是西陵珩。

她眉眼之间的英气是掩饰不了的，此时她眼神明亮，正在冲着画外的人微笑。

但是季明溪却觉得有些不太和谐的地方。

因为画中的人脸上的妆容特别精致，身上穿着的衣服也非常华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珠光宝气。

可是除了重大场合，西陵珩很少会如此打扮。

季明溪想起来了，她见过这幅画，准确的说，她见过西陵珩的现在的神态出现在另一幅画上。

只不过当时的西陵珩穿着一身戎装，骑在马背上，长发飞扬，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

那是赤辰画给西陵珩的，虽然技艺没有少昊的精湛，但是却给人一种画中人活过来的错觉。

季明溪终于知道少昊画的这幅画究竟有哪里不对劲了，这里的西陵珩太漂亮，太标准了，反而失了真实。

像一个假人，甚至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

季明溪心头立刻涌起一股恶寒。

“你现在知道了吗？”

少昊突然开口，他似乎看穿了季明溪的想法：“你母亲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季明溪其实早就猜到了，但她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画像上西陵珩的脸，没有说话。

“爱”这个字，好像不是很适合用在少昊身上。

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却想要获得别人的爱。

季明溪简直想要冷笑了。

怎么可能呢？

“人都是会死的，即使我们是神族也不例外。”少昊的语气有些感慨，“我这一生啊，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得到了，除了和你母亲有关的事情。”

“那个女人的情况你想必也看出来了，包括阿念在内，我承认，我确实试图在她们两个身上寻找你们母女俩的影子。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你还挺诚实的。

季明溪不无讽刺的想。

不过比起两个人一直都在伪装，继续维持那虚伪的“父女”关系，现在坦坦荡荡的，也挺好。

演戏演太久也会累的。

“血缘亲情这种东西确实很有用，但是在我看来，有的时候，它会变成一种拖累。”

这句话从面前这个弑父杀弟的人口中说出来，确实很有可信度。

“如果我不回来，你真的会把王位传给玱玹吗？”

“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一切吗？哪怕是为了你母亲？”少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季明溪，反问道。

季明溪沉默了，毕竟她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甘心。

“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动过这个念头，毕竟我不可能把江山交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手里。”

季明溪已经不想去追问少昊为什么他不培养阿念了，她直觉这个答案太残忍了，即使是她听见，都是对阿念的一种侮辱和伤害。

少昊话锋一转：“但是在你身上，我同样看到了西炎王骨子里面的那种残忍。”

“我和他不一样。”季明溪的声音冷下来。

“或许吧。”少昊不以为然，“你大概更像你母亲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