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顾娘娘，我不是替那些人来的。”林婉儿突然开口，叫住了马上就要离开的顾清岚，“我，是我自己想要来的，我想来看看你。”
顾清岚的脚步一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那你现在已经看到了，请回吧。”
“顾娘娘，求求您了，别不理我……”林婉儿极凄切的喊了一声，恍惚间顾清岚似乎听到了一个灵魂最后的求救声。
“咳咳咳……”林婉儿猛的捂住嘴巴，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是那么的激动与痛苦，仿佛是要把自己的生命咳出来。
顾清岚再也硬不下心肠了，她脸色惨白的转过身，在看到林婉儿手帕上的血以后，眼睛里面更是盛满了惊慌，她赶紧把林婉儿扶到位置坐下，然后就要跑出去叫太医。
林婉儿却拉住了顾清岚的衣摆，对着她摇了摇头，目光带上了恳求，声音气若游丝：“不要，我一会儿就好了，不要叫其他人来……”
会被范闲他们知道的。
顾清岚被这满是水光的眼睛一盯，曾经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化作了一把温柔却锋利的刀，狠狠地搅动着她的心，把它变得鲜血淋漓。
“好，不叫别人来，”顾清岚把林婉儿轻轻的搂进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安抚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的，不疼的，痛痛飞走了。”
只是说着说着，顾清岚自己却疼得浑身颤抖，这种感觉似乎也传递给了林婉儿。
“您还不知道吧，”林婉儿的声音闷闷的，从下面低低的传过来，“灵儿有了身孕，是石头哥哥的，您就要当祖母了。”
“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但是您能不能，能不能为了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为了石头哥哥唯一的血脉，再坚持一下。”
林婉儿只觉得感受到了满满的血腥味，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有多么残忍，多么强人所难，她把它说出来的时候，仿佛是把刀片含在了嘴里，每一个字都吐出的无比艰难。
顾清岚的身体突然一震，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林婉儿等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间，却始终都没听见顾清岚回答，她抬起头一看，一滴泪水正落在她刚刚为亲人们哭过的地方。
……
叶灵儿放下手里的水壶，有几滴水珠正从叶片上面滑落下来，欲掉不掉的，倒是可以装一装早晨的露珠。
很难想象明染云居然会有闲心养花，不过叶灵儿看着这些花瓣古怪的颜色和样子，哪怕是外行人的她也能意识到不对劲——明染云怕不是在花盆里面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渣，这些花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一个奇迹了，确实很顽强啊。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一个合格的惜花之人的。”
顾亦衡拿起剪刀，随意却又无比准确的剪掉了上面已经没有了生机的枯枝。
“你说得没错。”叶灵儿挥动着手中的铲子，用力的翻着花盆里面的土，似乎是要把那些脏东西都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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