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峰。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在中原好好散散心吗?”
西炎王的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来喜怒,似乎真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但是此刻他坐在王位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笔直跪在地上的洛姎,似乎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洛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白嫩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青紫的痕迹,她仿佛没有任何知觉,对着西炎王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这次是属下失察,请陛下责罚。”
光是听洛姎的这几句话,谁又能想象的到他们两个其实是血浓于水的亲爷孙呢?
西炎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恰恰相反,他对于洛姎的态度非常满意,那种笼罩在洛姎身上的压迫感收回了一些,关心的话显得真诚多了:“你这孩子就是太规矩了一点,这件事情又不怪你,出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快起来吧。”
“谢陛下。”洛姎强忍着酸痛的膝盖,没有其他人搀扶,自己艰难的站了起来,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一点不适的样子,连踉跄都没有。
“好了,你也不用自责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呢,就当是戴罪立功了。”
“是,多谢陛下。”洛姎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这才退下。
西炎王不是没有慈爱,只是对象不是洛姎罢了。
但是没关系,洛姎也不稀罕。
虽然受到了西炎王的惩罚和试探,但是洛姎反而放下心来,西炎王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
否则洛姎恐怕很难活着走出朝云殿。
瞒着西炎王,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洛姎已经是做熟了的。
这还要多亏了西炎王,为了洛姎替他做事方便,给了她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特权”。
这怎么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只是谁又真的甘心一直做一把被人利用的刀呢?
玩弄人心者,终将会付出代价。
一个人如果太过自信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洛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还能看到里面青紫的瘀血,她把手指放在上面,重重按了下去。
一阵尖锐刺痛传来,洛姎似乎失去了痛觉,甚至狠狠地抠了下去,让她的指甲又一次被染红,细细的血落了下来,流过洛姎的眼角,仿佛血泪一般,看起来十分骇人。
直到这时,洛姎才松开手,拿出一盒药膏涂在伤口上。
这药膏的效果不错,洛姎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但还是留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痕迹。
洛姎眨了眨眼睛,擦掉了脸上的血迹,嘴角突然浮现出一抹极其艳丽的笑容,衬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妖异的鬼气。
然后洛姎拿起桌子上面的胭脂,开始认真的梳妆打扮起来。
最后洛姎在额头上画了一个精美的花钿,又戴上了用红色宝石点缀的抹额,若隐若现之下,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的额头。
这样就足够了。
这份伤洛姎不会白受,但是苦肉计可不能做的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