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芜,去剑月阁挑几个人。”
“是。”
卯时,安慕和几人就紧赶慢赶的到了前院里,生怕误了时辰。
“江霁泽,你说师父今天心情应该是什么样啊,我有点慌……”
尽管都是出了名的纨绔,江霁泽也算是里面最为沉稳的了。听安慕和问,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周边。
“不管是什么样,你该挨的罚逃不了。”
一句话,浇蔫了三个人。
唯独宣鹤站在一边,不出一言。像是周边设了结界一般,隔绝喧嚣。
皇甫昭看着眼前几个战战兢兢的人,无奈扶额。
“椿芷,本宫很吓人吗,怎么一个两个的见了本宫都像见了鬼一般。”
椿芷看着身旁的秋浠,二人相视一笑。她们最懂皇甫昭想听什么了。
“那是他们不懂殿下,殿下是世上最温柔的人了。”
听到想听的话,皇甫昭满意的笑了笑,回过神来看着身前跪着的人。
“安从,安慕和贴身侍从。苍泽,江霁泽贴身侍从。修儒,林修喻贴身侍从。逢青,容逢初贴身侍从。”
耳边魍一的声音传来,一一介绍着眼前的人。
明明纳了五个人,眼前却只有四个侍从。很明显,少的那个是宣鹤。
毕竟,他是弃子。
“涂月,玄月,遁月,皋月。此后,你们四人跟着安从,苍泽,修儒,逢青四人,侍奉他们的主子。”
“还有,记住本宫让你们干的事。”
皇甫昭转头跟夏芜带过来的人吩咐道,随后便有人领命,依次走到面前四人的身后。
吩咐完,她便把他们八人打发走了,让他们先去找他们的主子。
在安慕和快要累到翻白眼的时候,面前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吓得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公子。”
看着眼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他们一头雾水中又带着些顿悟。
显然,是皇甫昭安排的人了。
宣鹤没有看到人来,不发一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过。
他知道,他从来不配有这些。
“公子。”
在他愣神之际,面前突然就传来了两道声音。
墨月和秋栾。
那是皇甫昭亲自挑选的人。
她希望她的人,可以有的,都得有。
秋栾是贴身侍从,负责他的生活,不会给他过多约束。
而墨月便与其他人一样,是从剑月阁挑的。
宣鹤看着皇甫昭,眼底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后,他们几人便负责你们的生活事宜,别给本宫惹事,否则……”
皇甫昭眼神从安慕和几人身上划过,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
“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现在,我们来处理之前的事。”
说着,她坐在椿芷搬来的太师椅上,微微后靠,斜睨着他们几人。
听了皇甫昭的话,安慕和几人瞬间就把头低下去了,根本不敢与她的眼神对上。
“说说,策论写多少了?”
漫不经心的一问,吓得面前的人浑身一抖,连忙跪下回话。
“一篇。”“三篇。”“三篇。”
半年了,才写了寥寥无几的几篇,皇甫昭感觉气的头都大,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揪过来抽一顿。
只听到了三句回话,皇甫昭把眼神放在安慕和身上。
“你呢?”
“回师父,慕和…一篇都没完成。”
周遭静的可怕。
皇甫昭原以为他在府门口说的那句是夸大其词,却没想到他是真的一篇都没写。
见许久没人说话,安慕和脑门上沁出丝丝冷汗,在脑子里疯狂搜索对策。
皇甫昭眼神一一划过他们几人,看着几个鹌鹑似的人,疯狂顺着气。
不气不气,自己的徒弟,只是需要教导罢了。
“涂月。”
“属下在。”
“去做我吩咐你做的事。还有玄月你们几人也是。”
“是。”
应完话,涂月走到安慕和面前,朝他拱手道:“公子,麻烦您跟着属下去诫堂。”
一句话,使得身上背着错处的四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昨天才从那个鬼地方出来,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现在走路屁股都是疼的。
还要去?
他们还没忘那个诫堂的嬷嬷说的话。她说昨天只是立规矩,若是因为犯了错进来,便会比昨天更惨。
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进去了啊!
“我不要去啊。那个鬼地方,哪天师父不在,准把它拆了。”
尽管容逢初嘀咕的很小声,皇甫昭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拆自己的诫堂?真有这么可怕?
“初初,说大声点。”
听到那人的声音,容逢初顿时醒悟过来,懊恼自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下该怎么收场?
本来就要去挨罚了,自己本就是安慕和之后写的最少的一个,罚的定是不轻。
这下好了,包完蛋的。
“那个……师父……我现在得了一种怪病,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望师父不要介意。”
皇甫昭勾唇一笑。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呢?
“初初难道忘了吗?本宫会医,其他人先去诫堂,初初来本宫这里,本宫为你治治。”
……
那我还是去诫堂吧。
相比下来,还是师父更恐怖一点。
但是这些话容逢初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兄弟们同情的目光中,向着皇甫昭迈出沉重的步伐。
保重。
在心底默念这句话后,安慕和几人便朝着诫堂走去。
徒留容逢初面对皇甫昭那死亡般的低气压。
“初初想要怎么拆呀?上一次拆的那几个人现在估计疼的龇牙咧嘴呢。”
她口中的几个人,现在正跪在自己府上的书案旁,奋笔疾书的抄着《心经》。
为什么呲牙咧嘴呢?因为他们手上也有伤。
还不能写的歪歪扭扭的,不然使皇甫昭的眼睛难受了,得不偿失。
“不拆…不拆…”
容逢初也是欲哭无泪了。他现在宁愿去诫堂都不想来面对皇甫昭啊!
“皋月,去诫堂取一根皮鞭来。”
“是。”
说完话,皇甫昭的眼神落在一直站在一旁的宣鹤身上。
那人不争不抢,不出一言,淡如水。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宣鹤,你先回去吧。本宫的人你要是用着不合适,便来找本宫。”
宣鹤抬眸深深看了皇甫昭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很多情绪,他自己都说不清。
“是。”
说着,便带上墨月和秋栾回他的宓院了。
半盏茶的时间,容逢初就看见了一根皮鞭出现在了皇甫昭手里。
他眼皮跳了又跳,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那个……师父,有话好好说……啊!”
没等他说完,皇甫昭一鞭子便抽到他后背上。
“师父轻点!啊!”
“师父饶命啊!啊!师父我错了!啊!”
……
诫堂内正在挨罚的几人,尽管关着门,都能隐隐约约听到容逢初的嚎叫声。
可想而知他有多惨。
一边忍受着身后的疼痛,一边在心里为他默哀。
容逢初,走好。
半个时辰过去,容逢初像落汤鸡一般,浑身上下没一块干爽的地方,全被他的冷汗和血液浸湿了。
“行了,下次再不想去诫堂,就来找本宫,本宫的手法可比诫堂好多了,不是吗?”
是是是,太是了。
但相比下来,我还是更想去诫堂哈。
容逢初腹诽道,但开口却说:“谢师父赐罚,逢初谨记教诲,日后定按时完成课业。”
尽管再不满,都不能说出口。不然就会像今天一样。
得到皇甫昭允许后,容逢初起身一瘸一拐地朝他的院中走去。
途中碰到林修喻几人,尽管都很狼狈,但肉眼可见的他自己更惨一点。
容逢初欲哭无泪。
重来一次,他肯定连那个想法都不会有。
可惜没有重来,该挨的罚都挨过了。
几人汇聚在一起,聊着自己的感受。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
“殿下让你们五日之内,将落下的补上,五日后她将再次检查。”
夏芜传完话后便功成身退,回到皇甫昭身后了。徒留几人在风中思索人生。
刚挨了罚,又要补课业。
师父真是……人美心善的好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