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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分别

如梦如幻亦如真

秋终冬来,雪融春至,我十五岁了,到了进山的日子

  

  “昆仑山上虽然是白雪覆盖,但山上并不冷,不用备太多的冬衣,只要拿你平常穿的衣物就行,这里还有几件我这两日做的新衣也一并带去。”

  

  姑姑嘴上嘱咐着我需要遵守的规矩和告诉我山上的情况,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我需要带着的东西,生怕落下一件。

  

  我看着忙碌的背影,心中的故作坚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我默默走到姑母身后紧紧抱着,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撒娇。

  

  姑姑的身子在颤抖我知道她哭了,我也哭的一塌糊涂,虽然知道这不是生离死别九年之后我还会回来的,但还是不舍得离开家离开家人。

  

  阿爸进来了,他的脸上也挂着眼泪。

  

  “小禾,过来,别耽误了时辰。”阿爸压着嗓子说道。

  

  我来到阿爸身边,阿爸用满是茧子的手给我整理好头发,以前总是觉得那宽厚又磨人的手如今变得那么让人依赖。

  

  山女,这是作为族长女儿的义务与责任,我承受了全族的尊崇与宠爱,我就必须担起我应该负的责任。

  

  阿爸牵着我的引我走出房间,将我送到高台,我站在高台之上,姜嵇和姜黎站在我前方的两侧,拿着我的行李。

  

  阿爸和姑母领着我缓缓走下高台,小时候总是会绊倒我的石子路也被族人铺满了鲜花,他们有序的站在两旁唱诵着祝辞,将代表着祝福的彤玉花撒向我,族人们跟随在我们身后。

  

  在族人的祝福和家人的陪伴下,我来到了山脚下,不愧是万山之首,这里的花草树木都与其他地方的生长的都好。

  

  姑母将作为山女象征的玛瑙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红色的玛瑙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耀眼又充满时代的厚重感,那是一代又一代的山女的记忆。

  

  姑母念起了祝辞,同辈人在姑母身后敲起了鼓,吹起了笛,阿爸和族人们严肃的站在我身后跟着姑母一起念着祝辞。

  

  古老的祝辞在山中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原始的祭乐附和着祝辞,亘古的山被唤醒了,昆仑山上原先厚重的雪开始融化,化出了一条小路,我回头看了一眼阿爸他们,他们眼里的不舍变成了冀望。

  

  我带着责任使命与期望坚定的走向山中,哥哥们在我的身后帮我拿着行李,越往上走山上的雪就越薄到了半山腰就已经有嫩绿的小草了,他们二位也只能止步于此后面的路需要我自己走下去。

  

  一只朱雀飞了下来它是来引路的。姜嵇把我的行李挂在了朱雀的脖子上,朱雀又把姜黎手里的箱子衔在嘴上。

  

  姜嵇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重复着照顾好自己。他转过身低头擦着眼泪。这个从小到大对我都很是严厉的大哥哭的不成样子。

  

  姜黎走过来紧紧地搂着我,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我的头,他的眼眶红了但没有哭,只是一直在叹气,好一会才把我松开。

  

  “箱子里有些我放进去的小玩意,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我们不在身边你一定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们,族里有阿爸还有我和大哥,你放心就好了!”

  

  我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姜黎给我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捧起我的脸逗着我说:“我家小禾长得这么好看,尤其是眼睛,哭红了可不好看了。”

  我勉强的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叮嘱道

  “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你不许和别的女人好!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我答应小禾,我的小禾这么好,我怎么会喜欢别的女人?”

  

  姜黎用拇指轻轻的擦去了我眼角的泪,扶我走上山腰的石阶,我正要放手的时候他依旧紧紧地拽着,朱雀鸣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着,他还是不放心的松开了手。

  

  我向二位哥哥行了礼便往山顶走去,当我再回头望去早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他们下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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