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起得很早,洗干净脸上残留的彩妆,把戏服扔进垃圾桶,打好领带,去周末无人的办公室加班。
Ctrl + S,关机。等待屏幕最终暗下去的几分钟里,他在想着阿强。他周末也要出摊,很辛苦。但是王瑞不知道今天应该买条什么样的鱼,叫他额外做些什么处理,如何跟他讨价还价。所以,他不想见到他。
恐怕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
地铁里,王瑞的手机响了,他收到头兔群发的修过图的合影,附言是“我们是永远的兔女郎姐妹”。他把照片下载保存,突然想到他留在宠物医院的猫,提前一站下车,去了宠物医院。
他问护理员要了寄存的野猫,被带到笼子前。猫脚上还缠着绷带,见到他就一瘸一拐地移到笼子边。
“它恢复得很快,精神状况也不错。”
“我能摸摸它吗?”
护理员把猫抱出来,放在平台上。王瑞伸出手,触到猫的脊背。伤口已经愈合了,隔着梳理得干净蓬松的毛发,能触摸到骨骼和肌肉,带着滚烫的温度。小猫似乎认出他了,用头顶他的手掌,用毛在他胳膊上蹭。他的心像不慎掉进水杯的泡腾片,变得松软膨胀,慢慢融化。
“我能把它带回家吗?”
“它应该是流浪的宠物猫,已经做过绝育了,很适合领养。你过来登记一下吧。”
“养猫有什么要领吗?”
“注意饮食,勤换猫砂,剩下的猫会自己照顾自己。”
要说猫也只会照顾它自己吧,又不会心疼他。
“那养猫总得有些工具吧?”
“你可以在我们这儿买。这猫有名字吗?”
王瑞没想过起名字的事,抬头看见窗外灯箱广告上新上映的动作大片,“叫.....就叫鱼王吧。”
“两周后记得过来复查换药。”
“好的。”
本来只想做事有始有终,最后变成王瑞一手拎着猫笼子,一手拎着猫便盆,肩上背着猫砂和猫粮,艰难地回了家。
刚一到家他就欣喜地把猫放出来。野猫胆怯地走出来,一瘸一拐地在门口转悠,嗅着门边摆放的拖鞋。
他伸手把猫抱起来,竟没有遭遇抵抗。
和猫窝在沙发里,两个人就像难兄难弟,抚摸你就像抚摸我自己,踩在我身上也踩在我心里。
王瑞给它喂了牛奶和猫粮,把猫砂准备好放在厕所一角,垫了一块毯子在一个旧纸箱里,给猫留了卧室的门。
小猫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轻松地跳上他的床,代替闹钟把他踩醒了。几次复查过后,护理人员拆下绷带,见它活蹦乱跳的样子,都夸王瑞照顾得精心。
寂寞的时候,王瑞就把猫拦腰抄起搂在怀里。野猫却异常乖,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王瑞升起一种异样的安心感,相应的,他对疼痛的敏锐度也增加了,不管是菜刀切到手的时候还是上司羞辱他的时候。
遗憾的是,野猫真正和他成为一家人之后,三餐只有超市里的袋装猫粮,再也没吃过新鲜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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