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闭嘴！”
哈利的怒吼像一道惊雷，骤然炸响在霍格沃茨特快的包厢里，震得窗玻璃嗡嗡发颤，连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都似被这股怒气逼退了几分。
罗恩与金妮的争吵戛然而止，迪安尴尬地猛地松开牵着金妮的手，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包厢角落——哈利蜷缩在座位上，额前的黑发被他烦躁地抓得凌乱，绿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疲惫，而他正对面，德拉科·马尔福倚着车厢壁站着，银灰色的眼眸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包厢冻结。
包厢门还半敞着，刚才被金妮和迪安推开时的“哗啦”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彻底撕碎了片刻前那层脆弱得一触即碎的寂静。
就在三分钟前，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德拉科推门而入的瞬间，哈利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连呼吸都漏了半拍。昏黄的车厢灯光透过车窗斜斜照进来，勾勒出少年清瘦却依旧挺拔的轮廓，额前的金发垂落几缕，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这一幕太过熟悉，像被按下了时光回溯的按钮——一年级时，那个穿着考究巫师袍、带着倨傲笑容的金发少年，也是这样推开包厢门，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车厢外铁轨的轰鸣、其他包厢的喧闹，全都被隔绝在无形的屏障之外。哈利能清晰地看到德拉科睫毛的轻颤，看到他紧抿的唇线，眼底翻涌的思念、怅惘、不甘，像潮水般一波波撞击着胸口，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空气里。
谁也没想到，这场迟来的、酝酿了许久的重逢，会被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者打断。
德拉科眼底那抹刚泛起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光，随着金妮三人的出现，瞬间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惯有的冷漠与疏离。他下意识地抬手，摩挲着袖扣上的马尔福家徽，指尖的冰凉让他想起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永远挥之不去的潮气——石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石缝缓缓滑落，滴答声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银绿色的烛光昏沉地映着四壁，他的跟班们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大气不敢出。自那次分开后，他的笑容就像被石缝里的寒气冻住了，哪怕偶尔扬起嘴角，也只是敷衍的假笑，再也没能真正舒展过。时光飞逝，霍格沃茨的银杏叶落了又黄，圣诞的雪花飘了又融，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冰冷，直到此刻与哈利重逢，才发现心底那片冰封的角落，竟还藏着一丝未灭的火种，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瞬间浇灭。
“金妮？”罗恩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他看着自家妹妹和迪安牵在一起的手——尽管此刻已经松开——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语气里满是惊讶与怒气。
“噢，哥……我……”金妮的脸颊瞬间涨红，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眼神躲闪着，显得格外局促，“我只是……”
“迪安！”罗恩的怒火彻底爆发，厉声喝道，“谁允许你碰我妹妹的？放开她！”
“哥！我也没允许你干涉我的感情！”金妮梗着脖子反驳，眼底满是倔强，“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事事管着！”
“我有权利管！”罗恩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迪安，语气坚定得不容置喙，“我不只是你哥哥，还是霍格沃茨的级长！我有责任保护你不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
“呵，别有用心？”金妮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讥讽，“哥，你现在越来越像珀西了，整天就知道摆级长的架子！”
“都闭嘴！”哈利终于忍无可忍地再次怒吼，他猛地站起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连日来的心烦意乱、对重逢的期待与忐忑，在此刻被这场无意义的争吵彻底点燃，他只觉得胸口憋得发闷，视线扫过德拉科冰冷的眼眸，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地疼。
包厢里再次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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