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

最后一个字沉重落地，少年的身影和周围一切便开始消散，融入那片混沌的灰暗中。

哈利猛地从冥想盆里抬起头，胸腔里像堵着滚烫的棉花，连呼吸都带着灼痛。银色的记忆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凝成水珠，砸在石盆边缘，碎成细小的银星。

赫敏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她指尖都在发颤，眼底蒙着层薄薄的水汽，却倔强地没让它落下来。罗恩站在一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闷闷地骂了句"该死的"，抬手挠了挠头发，耳根却红得厉害。

伊莱恩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刚才哈利沉入记忆时，她忍不住也凑过去看了几眼，此刻脸色比来时更白。

哈利低头看向冥想盆里渐渐平复的银色液体，那些属于德拉科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别可怜我"，"别告诉别人"，"别来找我"。他忽然想起天文塔顶的月光，想起马尔福攥着魔杖的手，想起那些被他当作"懦弱"的瞬间，原来都藏着这样滚烫的挣扎。

"我要去找他。"哈利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罗恩愣了一下："可他说会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要去。"赫敏接过话，眼神亮得惊人，"他说'马尔福的债总得有人还'，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债。而且你听见了，他在等我们赢，我们不能让他等错。哈利，我们会和你一起。"

哈利拿起那块已经空了的玻璃碎片，指尖还残留着记忆里雪松的香味。他想起德拉科说的下辈子，想起抢南瓜馅饼的话，心脏猛地一缩。

"不用等下辈子。"他轻声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那片已经消散的身影，"这次我们先找到他，南瓜馅饼……我让给你。"

话音落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鹰隼的长鸣。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冥想盆的银色液体上，映出三个少年坚定的脸。

走廊里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蹑手蹑脚，而是朝着某个方向，笃定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