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端

德拉科只感觉自己眼皮很重，但他还不想睡，这一睡若要等下辈子再起了呢？

呵，那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活着还有什么用？为马尔福家招灾吗？

"宽限？"一个沙哑的男声打断了女人，是卢修斯·马尔福，"你以为我不想吗？他也是我儿子！可黑魔王的命令，谁敢违抗？德拉科公然反抗主人，又隐瞒波特的消息，留着他只会让他继续受苦！"

"真的不能……求求他，再，再给一天吗？一定有办法的……"纳西莎断断续续的话飘出窗外。

"纳西莎……只剩最后一小时了，就算今天他逃过一劫，那明天呢？我们不能保护他一辈子。"

德拉科的心猛地一沉，是了，自己没错是要死了。死了也很好，不用再面对那些疯癫的食死徒，也不用担心马尔福家的未来了。

他微微抬头，那双总是盛满傲慢的灰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眼底却闪过一丝满足。但很快又消失殆尽，德拉科死死盯着哈利藏身的廊柱方向。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四目相对的刹那，德拉科的嘴唇微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快走。"

但哈利没有动。他反手抽出魔杖，低声对罗恩和赫敏说："罗恩，你去左边引开那几个守卫；赫敏，用'幻身咒'跟紧我。我们必须把他带出去。"

话音未落，罗恩已经像只大老鼠般窜向花园另一头，捡起地上一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随即使劲砸向积了灰的窗。刺耳的碎裂声瞬间惊动了所有食死徒，黑斗篷们纷纷拔出魔杖。

"除你武器！"罗恩大吼着冲下台阶，一道红光精准打飞离他最近一名食死徒手中的魔杖，同时赫敏的咒语让另一身材矮小的男人暂时僵在原地。哈利趁乱翻进窗内，落地时，一根魔杖抵住他的胸口。

是卢修斯？

哈利张嘴想说自己是来救你儿子的，刚抬眼，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为什么？"德拉科哽咽到，"我不是说你别来找我吗？"

"我——"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德拉科几乎是嘶吼的，"为什么……我不已经想再活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

"同时我也不想让你给我陪葬！"德拉科再一次打断他，"陷阱这么明显，你为什么还要来送死？你懂吗？如果你来了，我就必须杀了你！"

"你不会的，我相信你不会杀了我，我也相信你想离开这儿。"

德拉科低头沉默了一阵，或许是在擦眼泪。

"就算我不杀你，他们也要杀了你，然后再杀了我，最后杀了我全家……你快走吧，你还要拯救世界呢，'救世之星'？"德拉科噙着泪，目光逐渐平淡下来。

"我大费周章的来，你就想让我白跑一趟？"哈利握住德拉科杖尖，缓缓推开。

"我……对不起你……"少年灰色的眼眸又蓄满泪水，"对不起，波特……你快走吧，走吧……"德拉科说着，将魔杖收回去，转而对准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