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Zero只是强忍下泪意，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对不起……小一，我骗了你，我……我们解除协议吧。”

他笑着，只是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明明刚才怕成这样，现在那么容易就放弃了？没意思……

木林一舔了舔上颚，没尝出什么滋味。

可他还是笑了。

“好啊。”

笑的眉眼弯弯，拽着Zero的领子，把他扯弯了腰，拉到自己面前，面对面。

“解除啊，为我去死啊，你不是还要为了白翼杀了我吗？”

他笑着，可力气越来越大，似要把Zero的脖子勒断。

“不…咳咳……”Zero极力往后退，可木林一让他完全直不起来。

“咳咳……小一——呃！”

木林一拉着Zero猛地往下一扯，手一松就朝Zero左脸狠狠揍了一拳。

领子的回归让Zero有了片刻喘息，可是砸到脸上的拳头又让他失去平衡，重重得摔到地上，他支起半边身子，脸被砸的有些变形，嘴角有血液流了下来，他声线有些破碎，可还颤抖着说话。

“小一——唔！！！”

木林一站起来朝着Zero胸口就狠踹下去，Zero刚刚直起的身子又重重地砸到地板上，他疼得闷哼出声，喉咙处涌上甜腥，血液从嘴唇涌出。

一时说不上是眼神还是语气更冷，木林一垂着眸子，里面一片漆黑透不出半点光亮：“别这样叫我。恶心。”

“不……咳咳…不恶心……”

Zero有些被血液呛到，没空管往外冒的血，他只想让喉咙能说话。

木林一脚还在用力地踩在他胸口上，Zero伸手握住木林一的脚踝，瓷白的手泛着红，他也用着力，妄图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疼痛已经让他语言组织无比困难了。

“哈哈哈……”，听出他语气中的维护，木林一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恶心是因为那个白翼吧？”

“他，是谁？”

木林一刚问出声，脚下忽的力气一松，笑声止住，整个人的力全收住了，面上一片静默。

哒哒、哒哒、哒哒——

木林一听到了手表指针的声音。

他突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说到底，他不在乎了，Zero怎么样，他不在乎了。

不为不重要的事浪费心力。这是木林一从他那对父母那里学到的第二点。

同样，这一点，也尤其是对最亲的人。

所以他淡淡开口，“嘛…不重要了，我不想知道。”

说着将脚从Zero被鞋底踩脏的白大褂和Zero的手上扯开。

“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木林一蹲了下去，盯着Zero流血的脸看。

他刚发了火，一时间也笑不出来，即便他知道，最能谈判成功的情况下谈判官要恰当微笑。

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没感情的语气变得温和，就像Zero常做的那样。

提高音调，饱含情绪，就像对眼前这人真的充满感情。

原来你平时就是这样对我的吗？Zero。

那你还真是辛苦呢。

木林一张了张嘴，在脑中预想了一下那种声音，果然还是很恶心，他说不出口，所以他用着比平时冷漠十倍的嗓音审讯。

“你的目的是什么？”

木林一踹得太用力，Zero的肋骨生生断了两根，看着系统给出的身体机能数据，Zero觉得木林一当时是真的想给他踹死，脸没下死手可能木林一对这张脸多少还是有些满意。

“咳咳……活下去……”

Zero咽了咽血沫，没头没脑的秃噜出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

“咳…我的目的是，活下去。”

Zero颤颤巍巍的想起来，木林一却目光冷冷，“我准你动了吗？”

“我……”

Zero一时有些尴尬，木林一打断了他。

“泽罗·格林维尔。你的语言和行为十分矛盾。如果你要活下去，你就不该想到说要和我解除协议。我不在乎你和你的什么小翼卿卿我我，但是你最不该的，就是不经过我允许就利用我。”

木林一语气逐渐恢复正常，他确实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没经过他同意的利用就是背刺，背刺的仇木林一当场就报了，所以现在他只是在讲道理。

可不知道哪句话踩到Zero的尾巴了，Zero捂着胸口急忙解释，他一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声音和样貌此刻都显得些许滑稽。

“不、不是这样的，白翼跟我不是那种关系！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咳咳咳！”

Zero情绪太过激动又吐了一大口血。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木林一皱眉，他完全不能理解Zero在解释撇清什么。

Zero的心跳又跳漏一拍。

那种会被这个人遗弃的预感又细细密密的蚕食上来，在他现下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感情里，他恐惧木林一的丢弃胜过恐惧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