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昨天和咩咕咪的对话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不同时空的伏黑惠因为我这个中介教导了现在的伏黑惠一样，本质上还是伏黑惠自己拯救了自己。
不过，这个小鬼现在身上最大的问题不是要不要选择当咒术师啊，而是能不能学会爱人和接受被爱。
这小子戒备心太重了些。
“前辈，在想什么？”灰原笑着闪现进我的视野里。
“啊，是灰原啊，好久没看到你和七海了。”一丝笑容不经意爬上我的脸庞，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没办法啊，这两天任务太多了，还真是苦夏呢。”灰原抓起自己的外套穿好。
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啊啊，前辈还没说刚刚在想什么呢？”
“哦，这个呀，我刚刚在想……在想……”我对上灰原期待的目光大脑放空，突然不记得我刚刚想了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前辈怎么总是这样呆呆的。”灰原嘲笑我，笑的很开心。
我的脸一下就烧起来了“什么嘛，我就是有点不记事而已，人之常情啊！灰原你居然嘲笑我，一点都不可爱，讨厌死了。”
“果咩果咩，前辈我只是开个玩笑啦。”灰原看我这样，急急忙忙的给我道歉。
我见他道歉的样子挺真诚的就不逗他了“好了，原谅你了，谁叫你是我的宝贝学弟呢。”
“你要去做任务吗？”我看他要走，多嘴问了一句。
“啊，是的前辈，七海还在等我呢。”灰原迫不及待的走出教室。
我也不厌烦的跟上，假装抱怨“是什么样的任务？你们最近都不和我报备了，还好没出事。”
“前辈这两天忙的脚不沾地，我们实在不忍心打扰前辈了，而且不会有事的，前辈不用担心我们。”灰原还是一如既往地元气满满呢。
“……”我难得的沉默了，又想起伏黑惠昨天晚上对我的质问，突然觉得是不是因为我做的这些没必要的牺牲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亏欠，所以不自在呢？
可是我马上就否认了这点，伏黑惠还好说，我也许确实有点多管闲事了。但灰原和七海不一样，他们会出事在历程安排上明晃晃摆着呢，如果我坐视不理的话，结局一定不会好看。
我振作起来，不死心的继续问“没问题的，就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进步吧。”
灰原见此大大方方给我说了任务内容。
果不其然，正是那杀千刀的土地公。
校门口
“嗨喽嗨喽，七海海，好久不见。”我热情的上前拍了拍车窗户，和七海打招呼。
“前辈？” 七海被吓了一跳，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灰原，你坐后面去，我坐副驾驶。”我指挥着座位次序，关上车门冲本次辅助监督点点头。
“七海呀，不好意思贸然前来，不过这个学期过去之后，你们就要升二年级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们学的怎么样。”虽然我是用的商量的语气，但行为上却是先斩后奏呢。
“……” 七海没回答我，想必也是习惯了我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模式。
我心血来潮，问他们“如果出任务的时候，碰上了难以对付的敌人，你们会怎么办？”
灰原热血满满的回答我“当然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了。”
我点点头算是认可，接着问。
“还是刚才的情景下，如果有普通人被咒灵抓住了，你们会折回去救吗？”
“那当然了，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 灰原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我。
“灰原是个好孩子呢。” 我目视前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倒是许久不说话的七海开口了“有机会可以争一争，没有的话就算了，无谓的牺牲不能拯救更多的人。”
“七海真是冷静呢！”灰原用星星眼望着七海。
我笑了笑没说话，低头翻着任务资料。
到了
“前辈，灰原，这边。” 七海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了，回头招呼我们。
“等等我们啊，七海。” 灰原大喊着跟上去。
嘛，一级咒灵到底还是有点实力，周围布满了咒力残秽，但很聪明的是，都不明显，看上去就像三四级咒灵因为数量庞大留下的不规则残秽呢，只不过仔细感受就会发现其实这些残秽都来自相同的咒灵。
我慢慢跟在学弟们背后观察他们的反应，果然没有发现吗？
太相信“窗”可不好啊。
毕竟这是人家的任务，我搁这又蹦又跳的不太好，我眯起眼睛跟在他们后面。
静观其变呗。
“这里有个小小的土地庙，但……”七海拨开路边的杂草，一下就找到了这次事故出现的原因。
“哎，果然是土地公公吗？但怎么看上去有点奇怪？”灰原一下子凑过来，说完了七海没说完的话。
我用中文帮大家翻译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拜野神。
这个土地公公是用石头雕成的，但一般的土地公，都是拿个天然石块稍微雕琢一下就够意思了，但这个神像大概率不是人为雕刻的而是自己长成这样的，有鼻子有眼，比那些人为雕刻的神像更生动传神一些，多了几分神韵，当真是鬼斧神工。
但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长的颇好的石头罢了，不至于真的出来作怪为祸人间。
可凡事只要跟人沾点关系啊，这玩意就完了。
有人好死不死就地给他盖了个庙，这就让它和人间联系起来了，但仅仅是和人间发生联系也不能说明什么，要是拜个神都会产生咒灵，那日本还建个damn的神社啊，干脆全拆了得了。
不过事情到这里已经初显眉目了，我们现在就是抓紧搞清这个“联系”是什么就行。
七海向我要回了任务资料，试图想翻到这个庙的建造过程，但很可惜，这么个野庙怎么可能会被记录在册呢？所以他注定是翻不到了。
只是刚刚在我们来之前七海难道没看任务资料吗？以他的脑子，看一遍肯定有些印象吧，再看一遍虽然可以防止自己看漏，但着实有点太浪费时间了。
“走吧，七海。我们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关于这里的奇闻异事。”我打断七海。
七海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我的提议还是挺有道理的，就把资料合上跟过来了。
“大爷，你好呀，祝您身体健康，哎，您知不知道那马路牙子边上土地庙有什么奇怪的故事呀？不知道呀，行，打扰了，您歇着吧。”
我像个地痞流氓一样到处找老头老太太打听，至于为什么找他们？可能在我心里，我还是觉得他们那个年代就是灵气充足养精怪吧，年纪大了阅历肯定少不了，听过的奇怪故事也多呗。
可惜，打听了很久都没什么收获。
哦，忘记说了，七海和灰原往我反方向走了，我叫他们去那边打听去。
这地方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上去应该算是城郊吧，地方不大，真要出了什么问题赶过去也不是很难。
我一面悠哉悠哉打听，一面欣赏风景，不知不觉太阳开始落山了。
正当我打算回去找七海他们汇和明天再继续的时候，我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孩哥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往左他也往左
我往右他也往右
我一下乐出声来，蹲下来看着他“怎么了？小朋友，出什么事了？”
“我看你刚刚好像一直在找人问那个土地庙的事，为什么不问我？” 小孩哥说话拽拽的，头上两根呆毛跟着他说话一跳一跳的，恍惚间好像看到五条悟小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拽哥模样。
“那我现在问你，你知道有关于那个土地庙的事吗？”我心里正高兴呢，刚好调查没进展，这不，知情人自己送上门来，我立刻正色对小孩哥送上了应有的仪式感，希望把他哄高兴了就能快点把故事告诉我。
没想到小孩哥满意一笑，却并不着急告诉我，反而是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告诉你你可以，但是你也必须告诉我你追查这件事的原因。”
看来是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小鬼啊。
我从善如流，和他作了约定。
本来打算边走边说的，没想到时间不等人啊，西边的废弃工厂升起大大的帐，战斗已经拉响了。
我撒丫子跑出去向小孩哥挥挥手，示意他我得走了。正要踏上屋顶从高处走直线飞过去呢，小孩哥叫住我“等等我，我也要去！”
“你是要去那个黑色罩子那里吧？你是魔法师吗？我也要去！”
“打咩得哟，很危险的，到时候我可照顾不了你。”
“嘁，没有我带路你休想到那个地方。”小孩哥一着急连威胁我的话都说了。
“没有你带路进不去我就打进去。”我丝毫不受他影响，不过临了留给他一句话“要去的话就离远点，把周围人员都疏散了。”
“你知道怎么做。”
我飞上屋顶，很快消失在他面前。
另一边
“七海，救我！”灰原被一级咒灵牢牢抓住，脱不开身，而咒灵显然也不想放过七海。
【麻烦了，不小心被灰原诅咒了。】
【怎么办？可是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
【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打不过它。】
【怎么办？】
本就受了重伤的七海苦苦支撑，还在和没发动攻击的咒灵博弈，只要他还在这里，咒灵就会为了提防他暂时不动灰原。
可是只要咒灵发动攻击，自己绝对逃不出去。
【前辈应该看到帐了吧，再撑一会！】
七海主动发起攻击，闪身躲进土地公视野盲区，这土地公也不是兜饭的，不可能跟着七海进来，所以直接把所谓的视野盲区清掉了，不过七海显然也是料到了这一点，这一次，他直接出现在土地公后面。
空中，要变换位置和姿势很难，一旦咒灵回头，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七海突然想起今天前辈问过的那个问题，没想到现在居然做了与回答完全相反的事吗？
果然啊，生活不是电视剧，怎么会这么幸运呢？
咒灵在自己飞起身的一瞬间就回头了。
“没事吧。”我扶稳七海，手里发动反转术式，带着他平稳落地。
“前辈。”七海有点震惊的看着我，根本没注意到我问的问题。
我仔细打量着前面的咒灵，随口一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次的任务是一级的案子，‘窗’误判了，还有灰原把我诅咒了……” 七海尽快吧误判的情报先说了，还说了些刚刚交手得出的咒灵情报，言简意赅。
我笑了笑，玩了个文字游戏“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样？”
七海闻此愣在原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到手的鸭子被我喽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麻烦的存在，所以咒灵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啊。
“怎么还生气了？”
我挑衅土地公，背地里用手示意七海和我打配合。
我吸引着绝对的火力，和土地公打的游刃有余，其实照我平时的打法，不出三招它就要完蛋，可它手里还拿着灰原做人质呢，灰原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打法不能这么冒进。
我也不乱飞了，就杵在原地和他周旋起来，余光看到七海已经接近灰原伺机而动了。
你个死咒灵，喜欢拿灰原当挡箭牌是吧，那么这个时候手臂的73点呈直线正好是面对面的攻击身位。
我弹起来佯装急攻咒灵头部，果不其然，它中计了，手臂正要抬起，我又在接近的刹那拉开距离，同时七海已经就位在我身后了，咒灵还没反应过来，我又重新冲着咒灵的腹部攻去，七海踩着我的影子立马举起刀……
七三咒法，启动！
握住灰原的那只手被七海奋力砍断，与此同时，灰原对七海无意间施的诅咒也应声破解。
七海接住灰原，朝门那边撤离，回头大喊提醒我“前辈！”
“嗯，我知道了。”我站在土地公的斜下方不慌不忙的回应七海，躲开咒灵因为断了一只手发动的无能狂怒。
见他不死心的还要追上去补刀，我也愈发没有耐心了。
“oi，死东西，我让你走了吗？”我只手拦住它，脸上挂上阴测测的笑。
术式发动。
这个土地公顿时像被吸干了的人干，咒力和咒术尽数通过我的手流到我身上。
我看着土地公眼里流露出的不可置信也饶有趣味的念起中二台词“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说罢加大了术式发动强度，没称过三秒，这咒灵就已经被祓除了。
我没有停留，直直往七海刚刚逃出去的方向追出去。
“幸好，你们没跑多远，找到你们了。”我一出门就看到七海一脸担忧的为灰原检查伤势。
“前辈，快来救救灰原。”啊咧，是少见的忧虑小七海啊，非典型的日本相貌流出几分因同伴受伤而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心里回味着这千年等一回的神情，一边手上没含糊，在我的治疗下，我们看着灰原的呼吸由微弱到平缓。
虽然灰原没醒，但我还是放下他起身走到反方向角落。
七海以为我出什么事了，关切的问了我一句“前辈？”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脚步越走越快。
“小孩哥，亏我还叫你一声哥，你担得起我这么尊重的称呼吗？我说了很危险很危险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还跑呢？”
我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揪出刚刚那个小孩哥，骂骂咧咧的把他往回带。
“才不危险呢，你刚刚把那个怪物逗得跟狗一样，哪里危险了。”小孩哥好像不喜欢我这么拽着他，把我本来就没有用多少力的手卸了下来。
“别拽我。”
我没理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前辈，他是谁？”七海眼神划过小孩哥，不咸不淡的问我。
我趁灰原还没醒过来，就这这个闲工夫坐下和他聊起整个世界的来龙去脉。
还记得我们刚到这地方碰到的第一个线索，土地庙和诡异的土地公吗？
没错，土地公是天然形成的，但庙不是。
“庙是这个小孩哥的爸爸修的哦。”
我指着小孩哥顺带提一嘴，小孩哥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 七海没说话，示意我继续说。
“一开始呢，这个地方其实也挺繁荣的，你看这里废弃的工厂就知道，这里原本是靠工业的呢。”
我的话题跳跃式的切换，边说边用手指绕了一圈，示意七海注意这里的环境。
七海好像也反应到了什么，开口问“所以土地公会出现在这里的废弃工厂不是偶然，而是存在什么联系的。”
我欣慰的点点头，竖了个大拇指给他“不愧是七海。”
“为什么我要提到这两件事呢？因为这里怪就怪在土地庙修在工厂之前，一方神镇守一方土地，当时小孩哥的父亲只是无心之举，希望这片落后的土地可以像其他地方一样繁荣富裕起来，于是就着块怪石头立了个庙而已，没想到这里真的就选为工业区，繁荣了一段时间，只是好景不长，日本社会经济高速发展，劳动力价格也高起来了，很多工厂搬去了劳动力价格更便宜的中国和东南亚，于是这里的工厂就荒废了，这片土地也不再富裕。”
“物质生活富裕，不代表人们的精神也一样进步。工厂迁出之后，人们把失业下岗的痛苦推脱到‘神’的身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怨气大的嘞……”
“可是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吧，为什么现在才爆发呢？”七海一下就指出了问题的疑点。
其实这个点也是我所疑惑的，但我心中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能是因为平衡被打破了吧。”
“平衡？”七海不解，觉得我说的话太扯了。
“我也不清楚呢。”我摆了摆手，选择含糊其辞。
“行了，说完了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这时才分给小孩哥一个眼神。
“好啊，你问。” 我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有点疲惫。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个怪物又是什么，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
我想起小时候看的少年冒险儿童读物，原来那些大人面对“问题多多”是这种感觉啊，感觉自己的头被炮轰了一样。
“如你所见，我们是咒术师，咒术师就是能够掌握咒力和咒术的人类，那个怪物是咒灵，咒灵是由普通人产生的负面情绪而形成的怪物，我们和咒灵一样都可以使用咒力明白了吗？”我其实根本没有听清小孩哥说什么，只是大概知道他应该有点疑惑眼前的这些魔幻场景，于是把上课学到的咒术知识浅尝辄止的告诉他一点。
“那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就我们能看到别人不能看到呢。”
“我也不知道，有咒力就能看到，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也能看到，你能看到说明你也有咒力吧。”
“那我能当咒术师吗？”小孩哥迫不及待的望着我。
“不能”我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 小孩哥立马耷拉张脸就开始不高兴了。
“平时我看到咒灵都会把他们消灭的，我不怕受伤，我想要保护大家，而且我的爸爸也被这个咒灵一直缠着……总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小孩哥以为自己是决心不够明显，急急忙忙的表决心。
我强忍微笑，想要逗逗他“咒术师不要不听命令的小鬼头。”
小孩哥没话说了。
七海不知道想到什么，补充一句“有时候太听话也不好。”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总结今天的任务经验呢，忍不住笑出声。
“我不是故意的，就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小孩哥还是不死心，看到我这样决绝的背影，连语气都有点低三下四了。
我转移话题“还有啊，你拉住我是想找我帮忙吧，求人帮忙还这副态度，也就是我还愿意认真听你说完，要是别人，哼，鸟都不鸟你。” 我还没逗完呢，谁叫小孩哥今天态度这么恶劣，我今天还偏偏就要治治你了。
谁料小孩哥听出来我在PUA他，开始反问我“我叫你理我就理我啊，你也可以不理我啊。”
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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