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高层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什么酒囊饭袋的,顶多就是有些“迂”而已,还远远没到“腐”的地步。
只是捐索从中作梗,不仅控制了加茂家,还在暗中把对自己不利的高层人员给处理干净了。
不过,既然我在这里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怎么在那帮废物和那个怪物不看出破绽的情况下阻挠捐索的计划呢?
五条家是个虚有其表的假把式,只有五条悟这一个光杆司令,而禅院家和加茂家皆是人才辈出。
高层也主要是受这两家的控制,另有五条悟这个爱捣乱的。
我几乎没有选择,只能挑拨禅院家和加茂家的关系。
只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还有个契机。
伏黑惠被卖进禅院家的事还没了呢。
10亿,整整10亿,转换成人民币那也是4千多万。
听到这个数字的那一刻我就立刻放弃了和伏黑甚尔交涉的打算。
他绝不会妥协放弃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惠惠那年还不到六岁,我也还不忙,就索性问他“想不想当咒术师,去接受些系统的训练什么的。”
迎接我的是一如既往的谨慎,他反问我“如果做咒术师的话,我还能见到津美纪和你吗?”
“不能。”几乎没有思考,因为问题本身就没有余地。
接着,他盯着我的眼睛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会为难吗?”
为难?谁为难?我吗?
我向来风轻云淡的脸不知有没有在那一刻稍稍裂痕呢?
“不。”我直视他的眼睛,好像从来没这么肯定过,几乎快要把自己也给骗倒。
可能是嫌不够自然吧,不然就骗不倒他了,补充了几句“怎么会为难呢?你是说我吗?我为什么要为难,这是你的事情,我说过了你有自己做选择的自由与权利。”
“自由与权力是有实力的人才拥有的。”他不看我,眼睛望着远方,自顾自的靠在栏杆上,风吹来,他的头发也跟着晃动。
我一时语塞,落寞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他接过话题。
“……你最近来我家的次数少了。”他叹了口气,好像有很多烦恼一般,这口气堵在喉头咽不下去,让人堵得慌。
只是这样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烦恼呢?我怨自己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连语气都弱了下来。
“啊,最近有点忙呢……以后恐怕会来的更少……怎么?你寂寞啊?”我慌不择路的打趣他,想要打散这样悲伤的氛围。
“……我听伏黑甚尔说了,你不读书了?”询问的眼光再次投来,这一次我才发现他眼中的担心。
“嗯,发生了一些事,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不方便说。” 我像做贼心虚一般道着歉,就好像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没事。”声音平静冷漠如往常。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果然啊,这才是伏黑惠。
惠,慧,没准也是聪慧的意思啊。
“如果我不想做咒术师会有什么后果吗?”他最后试探了一句。
“什么后果都不会有,放心好了,万事有我。”
“你能靠谱吗?”
“包的老弟。”
伏黑惠笑了,我很少能逗笑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清楚的感知到他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做的。
。。。
“嘟嘟嘟……”一连串的电话杂音,房间里安静的把他放大了数倍,有点紧张的我连握住手机的指尖也微微发颤。
“喂。”电话居然拨通了?
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探究的意味,语气平淡的让我有点难受。
上一次打电话还是我给他送喜九福,如今那些时光过去,竟恍如隔世啊。
我好想哭,但是现在不能哭。
我开门见山“五条悟,能不能借我10个亿的现金啊……嗯,我会还你的。”谄媚的笑容浮现在我脸上,接着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
“呵。”
回应我那么多担惊受怕的,是长久的沉默和一声冷笑。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需要消化一样,我知道那声轻笑里包含了多少嘲讽和看戏的心思。
接下来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我从头淋到脚,把我冻得麻木。
就像是费了多大劲,花了多少毫无用处的心思一样
不耐烦。
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有些失真了,也像我的记忆一样模糊不堪。
“我拒绝。”
“明明在例会上巧舌如簧,但下了例会居然是这样没脑子的度过每一天的吗?”
“哼哼……”
“10亿,就算是杰和硝子,我都要过问两句,哦忘了,杰已经离开我们了。”
“你呀?”
“凭什么?”
“……”
“嘟嘟嘟……”
那一阵沉默把最后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了。
就像是犯了罪受刑一样,我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每一句五条悟对我的冷嘲热讽,听了也没听,话语声被打上了一层模糊的马赛克,就连潜意识都知道我在伤心。
我紧紧的捂着听筒,生怕有哪句哽咽就这样落入他的耳中。接着有什么东西流下,先是眼,再是鼻,最后是嘴。
落进嘴里又苦又涩,眼睛越揉越疼。
从鼻子中心开始,酸涩蔓延开来,快要烧起来,与心脏遥遥呼应。
一抽一抽的,呼吸竟如此难受,连带着心一起疼。
有时候我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我还在期待什么呢?
我期待他英雄救美,期待他拉我出泥沼。
期待他不是五条悟而是我心中的五条悟,期待事情会有转折,而我不会辛苦。
怎么可能呢?
我笑自己可笑。
于是我把自己卖了。
当天晚上我就写好了自荐信,第二天一早就递给了禅院家家主。
信的内容里里外外无外乎都是:一个现成的我比完全没经过训练的伏黑惠好,直接招揽我比重新培养他方便一万倍等等等等。
就连管束我自己的方法都替他们想好了,就是订下束缚。我自愿与他们订立束缚,此生此世不得背叛禅院家。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我与五条悟的绯闻谣言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是我与伏黑甚尔的艳闻趣事,更有甚者,说我不仅看上了伏黑甚尔,连他儿子都没放过。
我无所谓,甚尔也无所谓,而伏黑惠,我是不会让他听到这些的。
只是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只能尽可能的让其两败俱伤。
因为投靠了禅院家,有些事情做起来也变得合理起来。
捐索的行动被我察觉到后我立刻开始了计划,他在 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收集宿傩的手指,而我则与它开始同台竞技。
不需要理由,只要你有所行动,我就阻拦你。
于是,我拥有了十根之多的手指,而捐索屈于我之下,只有九根,还有一根在五条悟手中,据说是早年他不知何时的收藏。
捐索自然而然的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不能除我而后快。
因为我就是伏黑惠口中有实力,有自由,有权力的人,我不需要在桌子上和谁谁谁商量,一言不合,我掀了桌子便是。
所以捐索只能暗戳戳的给我使绊子,虽不致死,但也是极为可恶极为扰人的。
只是,捐索是个人物,他手底下的人却并不见得都是鹰犬之才。
我与捐索撕破脸皮后,例会的气氛便开始微妙起来。每次我发言时,几个姓加茂的时不时的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点评我几句,我不能还口,因为五条悟还在这呢,高层上下必须一致对外。
只是我一昧的忍气吞声却并不能让这些老糊涂醒悟,终于……争吵爆发了。
起因是我还未穿越之时,就认为咒术师出任务的效率过于低下,以至于每一位咒术师都劳累困倦之极。
我不否认身为咒术师本身就是背负诅咒,但我也认为他们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于是在我的主持之下,推行了“分封制”。
把全东京乃至全日本做区域划分,按照地域指派咒术师负责处理任务,与此同时,发现存在咒力咒术的苗子也交由他们负责。
我施行这一做法的导火线是灰原惨死事件以及天元大人结界的看守几乎毫无作用,还有抓捕乙骨犹太的咒术师横死一事。
这三件事暴露出了不合理派遣咒术师导致其因实力不济牺牲,以及人员分配多余且无用两个问题。
所以,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任务处理更加及时,并且按能力分派任务,不会发生像灰原那样的惨案,相互间支援也更加及时。总体而言,利用咒术师的效率将会大大提高。
坏处就是,会导致高层的权力下移,咒术师们的话语权提高。
我敢提出这样的方案,其实抱了一些侥幸心理。所谓艺高人胆大嘛,我也是挺起身板了。
再者,我想赌高层现在混乱不堪无心多顾,而我则趁机捣乱。
当然了,被pass掉的几率很高,不过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会偷偷实行的。
此计一出,语惊四座。就连五条悟也意外的挑了挑眉,难得将他那正脸转向我,毫不避讳的眼光落在我身上,我想不察觉都难。
首先向我开炮的也正是加茂家的支持者。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早知道你不安好心!”那位爷像是急火攻心,说出来的话也是格外难听。
我乍一听,心下一惊,还以为是果然我太嚣张,他们要出手制裁我了,结果仔细一听呢,嘻嘻……
“你当时背叛五条悟,哭着跪着求我们收留你,现在倒好,私自与禅院家订立束缚,和他们合起伙来打压我们加茂一族,搅得高层现在是暗无天日。现在终于露出你的马脚了吧!”
原来是想借此事向“我”发难啊。
众人听此也是窃窃私语,躁动不堪。
我余光瞥见五条悟戴着眼罩嘴里噙着笑,一副看大戏的样子,于是转过身来正对着那位自恃正义的大人话锋一转。
“大人,我不知道你是听到了那帮小人对我怎样的编排才会无意中伤我,我与禅院家从来没有订立什么约定,也从未想过投靠高层,一切都是因为坐在这里的前辈都是十分优秀之人,我万分敬仰因此发愤图强只是为了更靠近各位罢了。请大人明鉴,莫要让外人看笑话啊。”
禅院家的各位也是瞬间秒懂了我的意思,巧妙的为我撑腰“就是啊,现在是例会,我们是来开会决定重要决策的,不是过来吵架的。”
加茂家各位一时脸上也是好不精彩,知道如今五条悟在场高层全体必须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才是,此时内讧,反倒是他们漏了怯,这下加茂家是彻底陷入被动了,在高层上的中立者未必不会向禅院家倾斜。
不过当然也会怀疑我。
此时,五条家家主开口了。
“我觉得这方案提的不错,不如就实行吧。”
“绝对不行!!!” 烂橘子们一致发言了。
我在底下扶额。
好不容易把他们离间了,现在好了,又团结起来了,五条悟一定没听过一首歌叫《团结就是xx》
只不过我还是太小看了五条悟,他向我走过来,抢走了我手里的提案,说“这样吧,我拿去给一线的咒术师看看,问问他们的建议。”
“五条悟,你不要太任性了,自古以来高层都是统一领导的咒术界,这才保证了千百年的稳定……”
“嘛嘛,所以才要与时俱进啊,老爷爷。” 五条悟无所谓的打断了烂橘子版的“正论,边翻看着我做的提案。
随后翻完用力合上“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也是一线咒术师的一员啊,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爷爷不会为我考虑,我总要为我自己考虑一下吧。”
五条悟现在虽然是戴着眼罩,但我总感觉他的眼睛在注视着每一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室内已经安静下来了,大家的脸上都很紧张。
“惹我不高兴了,我就杀了你们。”言简意赅,五条悟就这么揣着我的提案走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时谁也不在意,大家都被五条悟气得不轻。
之后,加茂家安分了很久,在五条悟的威逼利诱下,这份提案被顺利通过了。
但是,第一个响应我的居然是七海。
他和灰原积极响应我的号令,我让他们留在东京,并且挑了些人供他们支配,地方也是我精挑细选后最适合他们的。
我始终忘不了我与七海交接工作那天的畅快心情。聊了很多都是工作的事,但我却知道七海已经彻底对我放下心防了。
之后还有冥冥,快要毕业的秤金次以及星绮罗罗。
哦对了,还有九十九由基。
我买通甚尔让他去配合九十九做实验,因此九十九现在也在东京都内。
她的任务是守护天元的结界,那里清净,不会有人打扰,方便她做实验,因此,她对于灵魂和肉体的研究更为深入了。
至于为什么会把这地方划给她呢?除了以上原因外,还有就是现在的捐索不会直接现身,就算真来了五条悟还在,量他也不敢带走天元,最多就是偷咒胎九相图,我和她打好招呼了,让她注意这里,她就只管去做就是了。
一个特级,我不求她死守,但怎么样我都想让那帮嚣张的特级咒灵吃点亏。
至此,我的目标初步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