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高专医务室的天花板。
曾经高专时期无数次躲进来偷玩的地方没想到以这样的形式再相遇。
“你醒了？”
硝子颓靡的靠在门框那里，烟雾缭绕，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点点头，又想到她也许也看不清我，于是开口“是……咳咳……刚醒。奇怪，怎么会晕倒呢？”
我的嗓子好像被火烧了似的，又干又疼，一开口像老旧的风箱，我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心中惶恐于是后半句的声音越变越小。
又给硝子添麻烦了。
“急火攻心。”硝子把烟掐了，不紧不慢的回答我的问题，走过来为我倒了杯水。
“没事的硝子，想抽就抽吧。不好意思，明明自己有反转术式却还是要辛苦你了。”我坐起身来，担心硝子是因为我刚才咳嗽才把烟掐了。
没想到硝子反而把我摁在床上不让我起来，她没听我的，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笑在我看来，怎么看怎么憔悴。
不仅仅是因为辛苦啊，还有心苦吧。
我沉默了，这时候沉默反而更适合我们。
硝子在我身边坐下，与我聊起天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旦有人对你好一点就惴惴不安的。”
“哈哈，是吗？……”
我苦涩的抿抿嘴，心知肚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只是我们两个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戳破罢了。
“这十年过的怎么样？你看起来比我要辛苦啊。”
硝子顺其自然的在我旁边躺下来，我也自然的往旁边挪了挪，被子帮她盖好之后，手还是情不自禁地抱紧她。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今天是个阴天，乌云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而我们两个一齐挤在这张小小的床上，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这样最好，就算眼泪掉下来，你也看不到呢硝子。
“挺好的，我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百万咒术师大军听我号令，我说往左他们绝对无出其右……”
我嘴巴一张就是满嘴跑火车，比说相声还要声情并茂，怎么玄幻怎么来，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明明是夏天，我却在每次训练之后都会找到硝子，抱着她汲取一点来自医务室的冰凉和属于她的安慰。
“辛苦了。”
就为了这么一句，每次每次，不厌其烦。
等到我们两个抱的脸都热的通红了，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可是硝子就由着我这样胡闹，就连夏油杰来劝都不管用。
。。。
“也许吧。”硝子看着我的脸颊装傻，没有选择让我为难。
刚刚一切的高谈阔论都戛然而止，才发现我在她面前其实早就无所遁形了。
我鼻头一酸，把头埋在她怀里，鼓起勇气开口“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这句话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苦苦经营起来的防线就这么轻易地被硝子突破了。
“废话。”
硝子“呵呵”的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傻傻的笑话一样。
我的脸突然被捧起来，脸颊感受到了一丝柔软，触之即离。
我的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眼泪，现在更想哭了。
“硝子……”
我带着哭腔呼唤她的名字，硝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帮我擦掉眼泪。
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也跟着释怀的笑起来“也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滴眼泪要为我而流吧。”
硝子抱紧我，好心的没有看我流着泪的表情。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示意我还好。
“谢谢你啊，硝子，也就是你还愿意亲我了。”
硝子和我开玩笑“是啊，也就是你会勾引我上床了。”
哈哈，大概是我哪天喝了酒对她暴露的心里话吧。
我不确定的问她“我来高专当老师怎么样？”
硝子的尾音都翘起来了。
“很好。”
“好…”我好像降智了一样，在硝子的肩头上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明明两个人已经抱的密不透风了。
可能幸福当头就会让人丧失一点理智吧。
。。。
我向高层请示，想入职高专。
可能是因为禅院家的支持吧，加茂家失去了话语权之后，这件事很轻松就被通过了。
只是我直觉没这么简单。曾经“归类总结”的工作被人代替，如今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逐渐被架空了。
高层果然还是对我产生怀疑了。
看来我的仕途之旅已经穷途末路了。
没关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反正目的达到了。
只是我有点奇怪，烂橘子们会这么放心让我和五条悟在一起吗？就不怕我们勾结？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
“阿悟，别任性了，快把oo带去教室。”
办公室传来夜蛾生气的怒斥，时隔多年，尽管中气没那么足还是把门外的我吓了一跳。
“我不要。”五条悟回答的干净利落，听这语气是一点都不想和我搭上关系了。
“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和她一起工作？”
五条悟完全是凭直觉做出回答，就好像讨厌我早就变得和吃饭睡觉一样理所当然了。
“你！……”
眼看夜蛾也被气的快要急火攻心了，我果断推门进去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一如当年我为五条悟他们打掩护一样，现在，我也为夜蛾老师抗下了所有的战火。
“老师，我们走吧。”
“嘁。”
骄傲如五条悟，真不喜欢你连演都不带演的。
“这样啊……那还是我带你去吧。”夜蛾叹了口气，心情却一点没有轻松起来，在场的只有我神色如常，一如当年。
老师什么都没和我说，既没有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没有安慰我什么。
可能是因为不管再怎么开口，都会显得刻意吧。
。。。
“同学们，正式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助教，oo老师。阿悟虽然是班主任，以后可能会很忙，所以咒术知识方面可能会把一部分的课程交给她。”
“大家好，我是oo，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自从上次晕倒，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
现在教室里，坐着一年级三小只，五条悟一反常态，脸色阴郁的很，除了伏黑惠，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而惠惠目不转睛的看了我两秒，就把视线移开了。
还是有点震惊的吧。
除此之外，虎杖悠仁也按照原剧情来入学高专了。
听到夜蛾刚才的介绍我才明白了高层的安排。
我不仅文职工作被夺职了，现在连任务也不让我出了。
并且，这些任务都安给了五条悟，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减少我和他的接触。
看来我横插一脚打扰了五条麻辣教师和亲亲学生们的美好时光啊。
难怪火气这么大。
。。。
之后的时间要稀松平常的多了，比以前刀尖舔血的日子要舒坦多了。
以前我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现在总算有时间好好打扮一下了。
但效果不尽如人意啊。
如果说以前是被工作磨出来的“职场精英”造型（潦草版），那现在的我就是“都市丽人”（教师版）
无论是哪个都散发着一种四不像的气息……
好家伙，我在时尚界也算是首战告吹了。
没关系，反正我的本职工作是教师嘛。
现在做老师的我每天都要写教案。
本来作为助教我是看准了五条悟不擅长教理论知识，才定位到“咒术理论”的教学内容。
要知道，学得好不一定教的好。
五条悟更是典型。
不然新宿决战的时候也不会被日下部这么吐槽了。
不过，五条悟从来不愿意和我分享他的教案，虽然我的办公桌就在他对面，可是自从我来了之后，五条悟就一个人一直待在他那个高专宿舍里去了，说什么也不出来。
久而久之，他的办公桌都落灰了。
我总会等到没人的时候悄悄替他清扫干净。
不仅如此，如果我偷偷去问夜蛾老师八成会让老师感到为难，再说了要是被他发现估计又要冷眼看我了。
于是我只好每天批作业的时候，反向推理五条悟的教学进度，还有大家不太明白的知识点，等到我授课的时候按我的方式再解释一遍。
尽管我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时不时的要和他吵上两句。。。
“有必要吗？这么多批注，真要打起来，考虑这么多人早没了。”
“光有实践不理论这可能吗？平时写这些不就是为了真正要用的时候内化知识？”
起因是五条悟的作业批完之后，我又看了一遍，因为工作经验少，我怕有疏漏于是事无巨细的给他们修改了亿点。
我知道有些批注可能确实多余了，不过心里就是不服气，他就不能好好和我说吗？
这就算了，主要是每次吵架还不能吵个尽兴，时时刻刻都要关注有没有学生经过，他有六眼不怕说什么不好听的，我又没有。以前在例会上练出来的嘴皮都不能完全发挥作用，整得我是好一阵挫败。
直到去银座吃寿司那一回。
因为五条悟工作变动的原因，原本开学就要聚的聚会，直到现在才兑现。
这也没什么，好死不死的是虎杖趁五条悟不注意顺手也给我打了个电话，想叫我也来。
等反应过来我和五条悟是对家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至于虎杖为什么会和我这么熟？
其实是因为虎杖刚来的时候一点都不了解咒术界，于是我总是会给他开小灶，教了他不少常识。
除此之外，为了应付宿傩，我还告诫他千万不可以和宿傩订下任何束缚，种种利害为他分析，生怕他着了宿傩的道。
大概是戳破了宿傩大人的心声吧，我还被宿傩大人嘲讽了一顿。
用虎杖的话来说就是“很少看见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哟哟哟，这就破防了，宿傩大人？
我在心里暗爽。
两个人总是约在一起学习，久而久之也成了生活上的朋友。
以至于他碰到什么好事也会下意识的分享给我了。
。。。
“oo老师，五条老师带我们要去银座吃寿司呢，你要来吗？……”
“咦，不对……”虎杖惊慌失措的才反应过来。
“虎杖，你在干什么啊？”钉琦跑过来手忙脚乱的提醒虎杖，而伏黑则是随意的一个闪身就挡住了五条老师的视线，暗暗给他们打掩护。
“啊，在吃寿司吗？不好意思了，虎杖，多谢你的美意，我现在有点忙，恐怕不能赴约了。”我这边的杂音很多，场面一度混乱。
“好的，老师，你辛苦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虎杖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眼看着五条老师的脸从郁闷变得开心起来。
他听到了。
但只要我不来，他们照样可以玩。
我这边，战斗愈加激烈，血衣翻飞。
我知道五条悟一下接了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要多的任务被烦的不行，早就计划着暗中帮他做一点，也不打算打扰他和他的亲亲学生们交流感情了。
就像十年前对夏油杰一样，反正这样的事我早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我刚才做的那个任务是五条悟故意没做的，他是把任务推了，然后带他们去吃饭的。估计他觉得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也没什么危害，晚一点去也问题不大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只是没人做的任务自己可能解决吗？
五条悟得知任务已经解决的消息时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于是不信邪的到任务地点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咒灵操术的残秽。
不消说便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这之后，我的任务逐渐多了起来，而五条悟反而愈加有时间“教书育人”。
别担心，这绝不是五条悟推卸责任什么的，故意在例会上要把任务给我。
只是他用实力证明他不值得信任罢了……
未经驯化的DK是屑哈。
在做任务的途中抓住一切机会摸鱼，可以放着的任务永远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始做。
oo酱劳模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这下我开心他也开心，说到底我来高专也不是来和他和好的，我来只是为了保护好伏黑惠他们。其他的只要尽量别产生矛盾就行了。
五条悟现在不呛我了，选择无视我。
行行行，就这样吧。
这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方式的皆大欢喜呢？
只是我和惠惠的关系终于缓和了。
银座吃寿司那天，惠惠给我带了一份寿司回来。
我把门打开的一刻，还没处理完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当时就皱了眉。
“做任务去了？”他淡淡地开口，随口一问。
“嗯……嗯，是的。”我开门的时候没想到会是他。
“今天我们去银座吃寿司了，虎杖说要带一份给你。”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啊，是吗？那就替我谢谢他了。”我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嗯。”他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这样风轻云淡，有点失望，于是追了上去。
“那什么，惠惠，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鞠了个标准的躬给他，心里忐忑不安。
“反正你也没听我的话，没必要了。”他抬脚又要走，语气比刚才又冷了几分。
我有些泄气，眼睛失落的垂下来。
“不过”他转过身来，大概还是不忍心吧“津美纪是你救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的反问他。
津美纪在原剧情中作为“万”的受肉，在高一时被捐索选中陷入昏迷，所以我为了防止悲剧的再一次发生，就用咒灵操术降服了一只没什么危害的咒灵暗中保护津美纪，后来果然派上用场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我做的这么隐蔽还是被他发现了。
惠惠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就差把“你当我傻吗？”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跟着她的咒灵有你的残秽，是你派来保护她的吧。”
果然瞒不住他啊，我欣慰的笑了“没办法，还真是瞒不住你。”
接着我装模作样的挠了挠头。
“津美纪想你了，有空你去看看她吧。”
落下这句话他就走了，看上去行动如常。
只是过了没半个小时，虎杖就来了。
“oo老师，今天我们去银座吃寿司，怕你没吃上，我就给你带回来了。”
“咦？……”
我心中有个猜想慢慢得到证实，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惠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别扭嘛。
“老师，你……有这么高兴吗？”虎杖不明所以，只是看着我笑他也忍不住笑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伏黑惠也给我带了银座的寿司呢。”
“啊？他不是说不带的吗？”虎杖一脸震惊显然是才知道真相。
“嘘，他脸皮薄，不好意思，你就别拆穿他了。”我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笑着和虎杖窃窃私语起来，虎杖瞬间会意。
“好的好的，我保证不说。”他也跟着我小声的用气音说话，两个人都笑到一坨去了。
。。。
之后，如果上体术课，有时候我也会跟着来凑热闹什么的。
一年级有时候会和二年级的一起上，不过大家体术的水平参差不齐，倒是不好分组。
真希是很厉害不错，可是会用咒具的乙骨远在国外还没回来。
大多数时候是她和熊猫对练，野蔷薇和我，虎杖和伏黑，狗卷随意。（其实狗卷很厉害）
我的体术这么多年来其实长进不少，打天与咒缚以及五条悟这样的三体人肯定打不过，但低配版的虎杖还是可以的。
可是我还是喜欢和野蔷薇对练。
毕竟看到她恍惚间会看到当年的我。
不过，我和虎杖也对过一局。
总体而言就是，好久没打的这么爽快，这么难舍难分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五条悟也在倒是难得的没嘲笑我。
那样的神情就好像当年我第一次和夏油杰对练一样，他也在旁边就那样不动声色的打量我。
其他人看着我简直和看什么似的。要知道，在京都姐妹交流会的时候，京都校单论体术是不可能打败虎杖的，但我的体术薄弱却是“声名远扬”，任谁看了都替我捏了把汗。
硝子甚至特意过来看我。
既然硝子都来了我就更不可能输了。
我习惯后手制人，而虎杖喜欢打先手。
不得不说，虎杖虽然不如真希那样一招一式的实打实的饱满有力，但出暴击的几率很高啊。
我想起来宿傩大人的教诲。
只要打不到就行。
看上去我确实总是落在下风，而且虎杖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几乎没有破绽可露。
一脚踢过来不算完，不管是下三路还是上三路都必须牢牢保护好了。
很多年前我就思考过如何补上我体术的短板，只是不巧的是，解决方案真被我找到了。
虎杖一招一式都是快准狠，每次都毫无保留。
如果说拳头也是语言，也是一种展示自己的方式，那虎杖的拳头就和他这个人一样，认真且光明磊落。
那么如果我卸掉你的力，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卸力不是简单的反击，硬碰硬会给注意力高度集中且身体灵活的虎杖反制机会，他会立刻放弃现有的攻击转而攻击你没保护到的地方。
这个时候，你最好有黄金护甲，不然就做好被虎杖宝宝打爆的准备吧。
但我用卸力就不一样了，虎杖越是倾尽全力，就越容易受我掌控，被我牵着鼻子走，这回是真真切切的一拳打到棉花上了。
虎杖接下来的攻击慢下来了，估计是在思索怎么破我的招吧。
不过，也该轮到我反击了。
我抓住机会专挑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攻击，虽然不一定会造成实际的伤害，但足够酸爽，对于血厚的虎杖而言，怎么不算是一种新鲜的感觉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