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繁星看他这副满脸温儒尔雅的模样，是真的很难发起脾气，最后也只好依了方南池，就一个弟弟，该的。
“你坐着，我下去先看看他。”
方南池嘴角绷起上扬，配合着请的摊开手势，礼貌又做作。
楼下目光无限，有的人还在大声叫喊着，余轩陌很满意今天的氛围与收获，人来人往，整个酒吧都成了流动的空间，每一个人，都拥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陈离。
方南池看着楼下的热闹，随着心脏跳动，他站在楼梯口静静地注视着陈离。
楼梯间看的视野并没有楼上那么广泛，但在这个不被发现的空间，又恰好能够看清吧台的视角，对他来说正巧合适。
现在的陈离在他眼里比台上更加迷人，表演后调整呼吸时放松的眉宇，稍微凌乱却不失型的头发，被动作带偏有点松散的围巾，都被方南池尽收眼底。
方南池能够明确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频率，这种感觉他也说不上来，炽热，加速，全身热量涌动，心跳像是在最初的拐弯口相遇时就失去了常理，快到像是漏掉了半拍。
“很棒，小离。”
余轩陌给陈离递过杯水，还没有注意正往身后走来的方繁星。
“嗯，谢谢。”
趁着陈离喝水的间隙，余轩陌赶忙跑出去给雷奕分享今晚的喜悦，陈离来唱这几首歌的间隙，酒吧氛围比以前还要更加浓厚，这可不是一个妥妥的招财童子吗？
现在他完全能够感同深受为什么雷奕那么保护陈离了，一个无论在哪都发着光的人，不被环境所影响，只是想要通过自己的方式获得一些力量的人，没有谁不喜欢。
“你好，你是刚才的驻唱？我注意你很久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止步于陈离眼前，在此前有太多的人上赶着开屏，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有的想要陈离联系方式，有的想要邀请陈离共饮，但都被余轩陌一个不剩的赶走了。
现在不巧的是，此时的余轩陌被方繁星叫了出去。顺势接听了雷奕打来的电话。
陈离经受前些人的骚扰，脸上早已有了明显的不耐烦：“嗯。”
男人并没有失了兴致反而更加地张狂，目光一直扫视在陈离脸上：“那么高冷？我喜欢，要不来我那儿喝点，我相信，只要你让我开心了绝对比你今天唱几首歌要来的多。”
吧台处灯光明亮，没有酒吧内座的彩灯闪烁，男人左手中指处有道明显的戒痕，还有些泛红。
陈离对上他的目光，而后又微微看了眼离自己一拳距离的手，陈离只是瞟了一眼，很快的恢复到冷脸。
“不去。”
男人的身体向前靠拢在了吧台上，显然并不在意陈离的答复，手覆上了陈离撑在台桌的胳膊肘，肆无忌惮。
“哎呀，走嘛，哥哥很喜欢你，我很好哄的哦。”
陈离心里顿感厌恶，眉头紧皱，用了些力将那支一直蠕动的手给甩了下去，瞪大眼睛朝那个男人看了过去：“你是聋的吗？”
男人并没有因此收敛，更加地凑近，距离快到了陈离的耳边：“哎呀，小美人，别那么无情好不好嘛，哥哥是上市公司的经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带着淡淡酒气的温度在陈离耳边直打转，让他不由的往后退却一步，陈离懒得和他继续废话下去，藏在袖口处的手早已在抽身的时候握紧，他想着为了不给雷奕和才认识的余轩陌惹麻烦，一忍再忍，可这人没有任何想要罢休的意思，让他在心里直犯恶心。
男人还想继续上前，却发现身后被什么力量所拉扯。
“干什么呢？”
陈离被这低磁的声音拉回些理智，短短几个字，陈离还没有来得及看他的脸就感受到了这嗓音中的愤怒。
与此没有反应过来的不止陈离，还有那个骚扰男。
方南池上前几步，抵在陈离身前：“他说了几遍不去了？你再这样无理由的纠缠下去，可是触及到人生自由权与违法骚扰罪了。”
温暖且带有些木质茶香味，方南池比陈离高一个头，这些动作像是刻意为他遮掩着周遭的一切，在后背处的陈离像是久违得到安慰的小孩，让他不经意想到安全，可靠，这一形容词，但很快这些错觉就让陈离有些恍惚。
男人急躁的话语带动着他扭曲的五官：“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了。”
方南池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而是冷静有条理的说着：“无道理刻意辱骂，再加上刚才那条，你完全可以进去待几天好好学学什么叫法律知识。哦对了，你可能忘记件事，这里可是摄像头覆盖的，别想说什么没人看到之类的。”
男人愣神几秒，紧张的间隙向身后张望着，那些座位上的人们都纷纷向他们这团投来目光，男人强势自得地将自己的错事情刻意忘记。
“看你这样子，你多管闲事不也想要得到些吗？还演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情。”他不服输地说道。
方南池头向后望去，正对上陈离的目光，朝他安慰似地一笑。
而转脸对上男人的目光，脸上克制不住地露出厌恶的神情：“只有满脑淫乱的人才会渴望肉体，看你的样子怕只是一个社会无用的人罢了，看来只有去属于你的地方才能改正你满身的低俗与无知了。”
“你！”
男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周遭的唏嘘声也在对他进行着讽刺，还有他那悬在半空的手指向着方南池。
余轩陌和方繁星在外面听到些动静也赶着进来，正巧看到男人那副嘴脸最丑陋的时候。
余轩陌直愣走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后一直扯着，边动手边骂道：“你什么你，你一直在前台来干什么，我这欢迎喝酒放松的人，可不迎接酒后随意闹事甚至危害员工的人。”
余轩陌在周遭的名声也是显赫，常来的都知道cazser的老板身后可是有很大的靠山，能在北京城做到人人皆知的club，老板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茬儿。
男人疼地直蹦，拼了命想要挣脱掉余轩陌，嘴里不停着叫唤着。
余轩陌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加重着手上的力度：“你个死青蛙，你碰他们哪儿了？”
男人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执意要说出最想说的话：“他就一个死鸭子，披着驻唱的外衣来这揽客罢了，你们那么护着他，咋的，是也分了一口？”
方南池听到后眉头一直紧锁，手中拳头紧扣，指甲一直扎刺着手掌心的皮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离在一旁皱紧眉头，心中的怒火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一直冷静地站在方南池身后，但这个人是冲自己来的，他没有理由一直坐以待毙，既然简单的说辞对这种无赖没有用，那只是真正让他长长记性才是目的。
“我他妈把你嘴撕烂！”余轩陌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一旁的方繁星看情况不佳，一直拍着他的后背，注意力在余轩陌身上，但话却是对着男人说的：“骚扰加诽谤还有人格侮辱，池子，要不要枪毙啊。”
余轩陌望着方繁星，他缓过气后发现现在的局面确实不太乐观，再这样下去的话可能真的要像方南池说的那样请律师来一趟了。
方南池一直冷着脸，语气也很僵硬，方繁星在一旁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栗：“如果说好话不愿意听就请进去吧。”
男人最初有些不相信，但看方南池的语气不像是假的，很快他有些慌了神色：“什么？”
陈离从方南池身后走到男人面前，就算身高有差异，但陈离眼神犀利，脸部没有任何表情，一张看狗的神色把男人瞬间哑了目：“你是不是真得人体市场换个耳朵，还不够清楚吗？”
陈离故意提高了些声音，余轩陌看到陈离走到面前的时候也想着和他站一条线，但被方繁星拉住了。
余轩陌满脸的不理解：“拉我干嘛，万一小离受伤了。”
方繁星做出一脸放松的表情：“不会，你看我弟弟，而且我们都在的，不用怕。”
余轩陌听后将目光看向方南池。
方南池一直紧盯着男人的眼神与位置，只有男人有一点不对劲，他会马上送他进去待上几年。
陈离继续说道，双手不再插兜，故作样子的在男人面前甩了甩：“你一开始就摆明你身份了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而且你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像身后张望，我猜你是和谁打了赌，而现在那么恼怒也是因为你觉得被你的那群同种类看低了丢了面儿，像你这种爱表现自己的人，你怕是来aa的吧，还有，你那么老了去建身把你小脑压缩了吗，你怎么一来就猜我是干其他身份的，那么直接，那我猜你才是真正干那行的吧，还健身满足他人，怕自己没人选吗？”
男人被戳到痛处，嘴巴一直张合，但半天不吐一个字。
等余轩陌松开男人手的瞬间，方繁星就把他往自己后揽去，而那只紧握住余轩陌手腕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方繁星看着男人，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把余轩陌给加固好很可能会起冲突，等会如果出现的伤害是没有人能保证的。
方繁星看向男人的眼神很轻蔑，甚至语气都充斥着嘲讽，像是压根没把眼前这个人当个生物来看：“你倒是污蔑人挺有样儿的，你手上的戒印怕是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吧，别人有能力有实力做到今天，倒是你，我看现在真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男人好不容易缓过的劲，气又被方繁星给点燃了：“我他妈什么样要你管吗？”
方繁星撇过头挠了挠耳朵，和男人说话的时候都在刻意地将头往回缩，像是生怕沾上了什么不明物体：“当然不用，毕竟不是谁都是你爹妈，谁知道你是不是出轨后来这寻我们几个刺激的呢？”
男人气不打一处，像是被说中一样，五官狰狞，整个身体都被脑怒吞没的无比僵硬，陈离在方南池后面正巧和他对上眼，方南池迅速发现给他瞪了回去。
“你这模样可不像第一次这样随意骚扰谁了吧，情节严重的话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徒刑，我最后再给你次机会，如果不想进去就给我赶快滚！”
最后那句方南池咬字很重，陈离在身后很明确地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手上的青筋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方繁星见男人还杵在那儿，朝他吼着：“还不滚！是不是真的想进去！！”
男人听到声音后身体一阵颤抖，眼球打转，跑出去时越过方南池的身边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没有摔个踉跄。
陈离一直死盯着男人的后背，被方南池的轻咳声给缓神回来。
几人看着他走后也把门给关紧起来，当余轩陌抬头打量四周的时候，周遭眼神都在躲闪。
方南池转身望向陈离，他吐字依然平静，但却没有刚才有些恼怒的情绪，剩下更多的是轻声低语。“没事吧。”
余轩陌见到也赶忙打量着陈离：“小离，你没事吧。”
陈离摇摇头，满脸的疲惫：“没事。”
余轩陌长谈口气，双手叉着腰：“这畜生是有病吧，我看到他几次了，每次都是有漂亮的小男生过来他就马上去人家那桌各种闲言碎语的纠缠，而且听我的客人说过他好像是有家室的，平时别人没有到我这儿来反应我也就当睁只眼闭只眼了，今天居然闹到我面前来了，真他妈够恶心的。”
方南池发现了陈离脸上的疲劳，又看到他双手插着兜：“冷吗？有带备用衣服吗？”
陈离双目无神地盯着方南池，但眼神又很快瞟向别处，他在看方南池胸前的水晶，颜色被光线打得更加透亮：“没有。”
方南池对上那双挂些血丝的眼睛，距离不是很近，但也看得到陈离鼻翼处突出的痣，还有白皙的皮肤上透着点红。
方南池猜测是刚下舞台后的反应。
方南池和陈离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很轻，自然不轻勉，像是一种礼貌的笑意，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外套：“那不介意的话穿我的吧。”
陈离连忙抽出手摆了摆：“不，我是说我不冷，谢谢。”
方南池愣了一下，随后又上扬了下嘴角，这次却有些生硬：“不客气。”
不知道该说是方南池隐藏情绪高超还是说余轩陌心大，径直地越过了活生生的方南池：“小离你就该直接出来的。”
余轩陌接着在陈离面前比划起拳脚来：“妈的，我小离那么漂亮的张脸可不是让他动手动脚的，今天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把他那死手给踢断。”
余轩陌左腿跟着右手摆动，方繁星拉住他乱飞的手，制止着接下来的动作：“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你跳街舞的腿踢那种人渣没有必要。”
余轩陌撇撇嘴：“他那种贱人就是自卑又龌龊不堪的，下次看见他在这条街蹦跶我一定在见到他人影前就打得他跑。”
方繁星被余轩陌这般模样给逗笑了：“是，余老板豪气。”
余轩陌调侃道：“如果说您这个大老板常来看看我啊，我会更豪气。”
“当然的，我这不是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弟弟来找你嘛。”方繁星说。
“算你有良心。”余轩陌笑地灿烂“对了小离，都被那畜生给扰了我的思路，忘记给你介绍了。”
一直在看着他们的陈离，被余轩陌注意到，陈离安静地点头着，听着余轩陌的继续介绍：“我面前这位是方繁星，我的好朋友，今天他刚刚回国，我在外面和雷奕打电话的时候他过来找我了，本来我还打算今天介绍你们认识的。”
陈离抬起手，系统似的打着招呼：“你好，我叫陈离。”
方繁星正经的扯着嗓子说话，让方南池觉得有点陌生，余轩陌也在一旁笑着，像是在挽回刚才粗犷的形象一样。
“你好，你个性很鲜明，唱的也很好。”
说完余轩陌还向方南池眨了下眼睛，像是在暗示：“这位是他的弟弟，方南池，他是服装公司的老板还有自己的品牌，更重要的是他才24岁，年轻有为，单身且有气质不凡。”
现在轮到方繁星捂着嘴掩饰手掌厚的笑容了，方南池在一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陈离脑力有些发懵，介绍就介绍，怎么还说起自身状况了，刚才说方方繁星的时候不还挺正常的吗？
“你好。”
方南池偏头笑着瞪了眼正在憋笑把脸憋红的方繁星，他哥看到这眼神后立马轻咳一声，悄悄挺起一下腰杆。
余轩陌看着他俩的互动，心里不禁有点怀疑到底谁是当职兄长的角色。
“嗯，不用那么拘束，夸张的介绍是让人好记。”
高情商的说话，方南池脑海中在感恩也在承担这份尴尬。
陈离继续插着兜，起初没有怎么注意，方南池右边卧蚕处有一个褐色的痣，脸上的皮肤在正常视角下正好衬托着那颗痣，整个眼睛这样看来深邃又明亮：“嗯，是挺好记的。”
又打什么哑谜呢。
余轩陌看着这般有人情味的画面，老泪在心里默默流淌着。
“小离，你是怕给我和雷奕添麻烦，所以选择自己忍下来的吗？”顺势摸了摸陈离的头，但却有些开心：“你这孩子，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我可是答应好雷奕的，你在他那儿什么样在我这儿就得什么样。”
“没关系的轩哥，一点小事情而已。”陈离说道。
“这可不是小事情，凡事要以自己为重，小朋友。”方繁星以关爱的口吻说道，但又像是在教育。
但现在有些后悔了，因为陈离没有接话只是机械地向他点点头，赶忙加了句：“别在意小离，别在意，我说话有点直接。”
陈离摇摇头：“没有的。”
余轩陌继续接着方繁星的意思说着，他眼里的关心快要溢了出来：“小离，他说的没错，凡事得把自己放第一位，今天如果不是方南池先进来，我们根本不敢想会发生什么，知道吗？你可是我从雷奕那横刀夺爱过来的，我可不希望你在我这受委屈了。”
“嗯，知道了。”
这些带着纯粹好意又温柔的嘱咐，陈离除了宋爸一家，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嘴里听到，门外温度挺冷的，但无论是刚才的闹剧还是现在暴雨后的清润，都挺让陈离温暖的。
余轩陌点点头，接着开口说道：“小离，休息会吧，等会雷奕也要来，他说接你下班。”
陈离查看眼手机：“但我还没有唱到该到的时间。”
“嗯……那怎么办呢？”余轩陌假装看了看手腕：“要不剩下的时间就补在边等雷奕的空隙来和我们一起聊会吧，反正都是闲聊。”
方南池不得不得由心的感慨这商业用脑的方式，平等的压榨，但很明显的外援帮助，可是顺他意了。
方繁星会意，温柔着笑道：“我很欢迎，小离，这么多人为我接风，又是一个新朋友，很乐意。”
方南池眉眼弯起，歪了歪头：“一起走吧。”
这二人虽说是兄弟，现在表情也差不多一致，但长相与性格却完全不同，方繁星落落大方，五官端正且有些张驰力，而方南池却是更加的成稳与斯文，清冷又精致的长相，穿搭上二人也挺贴各自的性格。
陈离起初想要拒绝，现在这一幕，他觉得临时改变想法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好。”
余轩陌合拍一下手掌：“perfect，走吧小离，在二楼。”
雷奕？这可不是个什么值得听的名字，毕竟出现在他耳朵里可不是只有一次了，方南池猜绝对也不是个什么普通关系。
“嗯，好。”
几人往楼上走去，经过的台桌前有个男生灰匆匆地跑了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手上还拿着未熄屏的手机。
眼神直勾勾地望向陈离：“你好，那个我想…”
还没有等陈离反应过来，直接挡在陈离前面，左右摇摆着手对人家说道：“不方便哦。”
没有得到目的的男生灰头塔耳地离开，方繁星不禁笑了起来，调侃着余轩陌刚才的行为：“你可真是爱护有加。”
余轩陌仰着头，有些洋洋得意：“那是当然。”
方南池没有加入二人的说话队伍，看了一眼陈离。
而现在陈离警戒状态又有些起来了，从进门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当时一心想着上班就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这个酒吧放眼看去全是男性，工作员也全部都是，他又想起了自己最开始要过来的时候雷奕对他说这里有些不同的话。
现在的场面看来，他大致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好的解答疑惑方式是需要猜想与验证的：“轩哥。”
“嗯？怎么了？”余轩陌疑惑地望着他。
陈离继续开口道：“酒吧比例还挺统一。”
余轩陌更疑惑了：“嗯？酒还是什么呀？”
“人。”陈离没有多余的表情，话也是说的直接。
余轩陌还没有完全理解陈离的意思，就一度认为陈离是想开玩笑缓解气氛：“哈哈哈，因为志同道和嘛。”
从始至终余轩陌都没有怀疑过来他这的人取向是有例外的，这其中包含了陈离，但也有一个特殊的，那就是雷奕。
虽说雷奕一直一心搞酒精与事业，孤寡到现在，但他确实是一个铁棍，这点余轩陌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每次老雷过来，要不是吧台等自己，要不就是往楼上没有人的角落跑，如果真开窍了，怕早不是现在的模样。
得，志同道和，有些猜想与实践换来的结果也不一定全是好的。陈离也是明白了，一切有迹可循，那群男的见到自己就像是蜜蜂见到花似的涌上来，这是他这辈子被男的打扰过最多的一次。
虽然在学校也常被同性搭讪，但确实没有今晚这几十分钟多。
陈离现在心里对雷奕铁直的定位，在余轩陌说到这句的时候都有了些动摇。
算了，赚钱为主要目的，这是陈离最后的坚持。
方繁星他们坐到了最初的位置，上面的酒也还原封不动，而座位的人却有些变动。
现在换成了方南池与陈离坐一起。
方南池绅士的挪了下靠椅示意让陈离进去。
方繁星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不得不说，小离的穿搭和南池好般配啊。”
余轩陌听到声也看向自己对面：“咦，你怎么说也是啊，小离花样的复古大码版型，和街头感十足的风格，南池也是复古的风格，不过更有些修身，这更像是中古吧。”
方南池礼貌大方地回应着：“是的，轩哥说的很对。”
陈离现在茫然到完全没有听他们的谈话。
现在如果说不是陈离看在这三个都帮了他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往哪儿跑个几十米了，纠结一阵还是想想算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刚才那个混蛋一样。
方南池看着自己桌前靠右未满上的酒杯，灯光透过来时，正能反射出旁边的画面。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看大致内容也能知道陈离是在发呆。
趁着方繁星他们聊着各自的话题，方南池头稍微向陈离那边偏移一些，但也始终保持着距离：“无聊吗？”
陈离发现耳边处有声音传来，更像是与自己搭话：“啊？啊。”
方南池被他的慢半拍反应，先是一愣，而后眉宇松落，唇角上扬，从陈离脸上看到的更多是没有缓过来的神情，语气更加的温和起来。
“如果无聊的话我先带你出去，你原本的时间是多少呢？”
陈离有些没理解：“什么？”
方南池再次见到满脸不明白的表情，成功再给自己脸上添了抹笑：“我是说你的驻唱时间。”
陈离揉了揉眼睛：“一个小时。”
方南池上挑了下眉毛：“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零10分了，如果你想等的人还没有到的话，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见陈离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对面的二人，方南池轻轻地往他那边靠了一下，没有碰到身体的角度，用只有陈离能听到语调。
“放心，我和他们说。”
陈离不知是被方南池影响了还是害怕想逃离被发现，他也加低着说话语调：“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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