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得重逢,却已缘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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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好到的时候,正值艳阳高照。
她用手掌遮在眼前,眼里蒙上暑热的潮气,视线模糊,在漂浮不定的光圈晕染的朦雾中,贺峻霖的身影是最为清晰的存在。
他身上的风衣被海风吹得飘飘扬扬,祝卿好眨了眨眼,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贺峻霖一直望着海,头发被吹乱了也没什么感觉,直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才惊觉着转过身来。
祝卿好牵起贺峻霖的手,同他一起看海。
海边有坐在沙滩上堆城堡的小女孩,有踩着水花和朋友嬉戏打闹的少年,有拍照打卡还用贝壳摆爱心的小情侣,有手牵手慢步走在海边的老爷爷老奶奶。
唯独贺峻霖和祝卿好静静地立着,与他们的氛围格格不入。
贺峻霖“你和糯糯住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些什么?”
祝卿好“糯糯曾问过我,如果我以后有了女儿,她被人伤害,被人虐待,我会怎么做。”
祝卿好“而且她对下雨天格外恐惧。”
锁骨处的疤痕,这个问题,恐惧下雨天...
贺峻霖将这三点结合起来,被蒙尘的真相好像渐渐展露出来。
他们的女儿在下雨天被人伤害被人虐待。
光是一个大概的猜想,就足以让他们感到痛心。
空气静默得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明明太阳很大,他们却觉得好冷啊。
祝卿好“我们去寺庙吧,我想给糯糯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贺峻霖“好。”
往常贺峻霖一定会抵触,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信神佛,也不愿入寺跪拜,但祝卿好常常和父母一起来,也就习惯了,每周必须去跪拜一次。
贺峻霖常常是在山下等着祝卿好,每次祝卿好从寺庙下来,贺峻霖脸上总有不悦,弯腰揉着祝卿好的膝盖,抱怨台阶太长,让他的妻子受了苦。
但现在,贺峻霖也信了。
他和祝卿好一跪三叩,虔诚地从山下跪到山顶。
寺庙不算大,贺峻霖仰头看门外的屋檐底下挂着两个灯笼,牌匾高悬,金漆斑驳,其上镌刻着古朴苍劲的“雨霖寺”三字,仿佛能发出阵阵禅音,引人入胜。
也是有缘,贺峻霖的名字里也带有霖。
木门大开,门外站着一个小和尚,见来人,他行了下礼赠送了三支清香,贺峻霖和祝卿好回礼致谢。
他们拿着香步入寺内,只见香烟缭绕,梵音袅袅,一派庄严肃穆之景,大殿巍峨,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工匠之精湛技艺。
他们先去求了个平安符,然后回到供奉着鎏金青铜佛像的殿外,出于对文物的保护,香不允进殿,他们便在殿外前后左右的拜了拜。
香被插在大香炉里,祝卿好拿着她刚求来的平安符在香炉顶上绕了几圈加持一下,然后和贺峻霖一起进殿跪拜。
佛像庄严,金身闪耀,低垂眉眼,慈悲的目光俯瞰着众生。
贺峻霖和祝卿好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地叩拜。
唯有一愿,且所愿不为己。
愿他们的女儿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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