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才刚开始,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霓虹灯将城市的夜色点缀得愈发迷离。
秦伽的车里放着一瓶香氛,是桑延喜欢的木质檀香。以前她不在南芜的时候,这辆车基本都是他在用。
后来,那小子和段嘉许一起参加比赛拿了几次奖,自己买了辆车,所以她这辆平时就停在别墅里,偶尔才开出来。
从“加班”酒吧离开后,秦伽把车开去做保养,顺便去银行把包里那叠现金存进了卡里。
下飞机到现在,她粒米未进,饥饿感在腹中翻腾,那一肚子的气,此刻也在体内汹涌翻腾。
她随便找了家餐厅,点了份简餐,勉强填了填肚子。
刷朋友圈时,她突然想起今天是下属的大喜日子。她发了个红包过去,附带上几句俗套的祝福。
可想了想,心里还是觉得郁闷,于是给段嘉许发了条信息:“桑延要跟谁结婚了?”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结婚?他跟你说的?他连个对象都没呢~”
秦伽眉头紧蹙,既然不是他要结婚,那他发什么疯突然跟她扯到“结婚就断绝关系”这个话题?
正想着,手机又振动起来。
段嘉许发了一则新闻链接,标题上醒目地写着:“中南世纪城6栋八层发生火灾,九楼以上的住户损失严重……”
“我不是消防员……”秦伽下意识地回复。
“桑延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他前几个月才搬去的中南世纪城,而且住在6栋9楼……”
段嘉许的回复让她心头一紧。
但突然想到他人还在酒吧里,又松了口气。
“破财去晦气,祝他下次不再被渣。”
放下手机,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夜色深沉,车窗外的人流依旧熙熙攘攘,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沉默片刻,她付了款,去取车开回别墅。
别墅外,桑延的车子停了很久,手里的烟点了灭,灭了又点,心里烦躁,余光不停地瞥向后视镜,时刻关注着路口的方向开过来的每一辆车。
手机振动响个不停,全是看到新闻后来关心他的,唯独他置顶的那个没半点动静。
他实在没心情应付,发了条朋友圈,就简单的三个字——“还活着。”
片刻后,车灯的光束从后方逐渐逼近,划破了夜色的沉寂。
一辆熟悉的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了他前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车灯熄灭后,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熟悉的军绿色身影从车内走出。
桑延立刻下车上前,欲言又止的,最后只问了句:“回来了?”
秦伽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嗯。”
桑延一个跨步挡住在她和大门之间,声音低沉,带着歉意:“今天……抱歉。”
秦伽抬眸,与他对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人没事就好。”
听到她的关心,他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是段嘉许跟你说了我家火灾的事?”
“所以你不该回去看看?”秦伽的语气依旧冷淡,但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不是消防员……”他说了跟她一样的话。
秦伽将他从门口拉开,“我也不是。”
门快合上时,桑延毫不犹豫地伸手挡住,门缝间透出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恳求,“我无家可归了,能……收留我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