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走后的日子,南京城陷入了混乱。东北军与直系军阀在城郊交火,炮声日夜不息,百姓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药铺也关了门。
林汐像丢了魂一样,整日坐在窗前发呆。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变着法子给她做些爱吃的。林父从医院回来,总是疲惫不堪,偶尔会叹气
林父听说东北军那位少帅年纪轻轻就很能打,就是性子太烈,和他爹不对付
林汐听了,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想起他吃桂花糕时满足的样子,想起他劈柴时利落的动作,想起他看她时温柔的眼神——那些都是假的吗?还是说,那个在林家养伤的青年,才是他藏起来的真心?
一个月后,战火暂歇。东北军控制了南京,城里渐渐恢复了秩序。林先生的药铺重新开张,只是生意冷清了许多。林汐照旧帮忙抓药、记账,只是话更少了,常常对着窗外发呆。
这天,药铺来了位特殊的客人。穿着旗袍的女人烫着时髦的卷发,手腕上戴着翡翠镯子,一进门就问
无关路人请问林汐小姐在吗?
林汐从柜台后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她
林汐我就是,您找我?
女人笑了笑,递过来一个锦盒
无关路人我是刘少帅的副官,奉命送东西给您
林汐打开锦盒,里面是支银质的钢笔,笔帽上刻着朵汐光花——那是她曾跟他提过的,南京特有的一种小花。盒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是他苍劲的字迹
刘耀文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找你
她捏着那支钢笔,指尖冰凉。副官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说
无关路人少帅最近很忙,和司令闹得很僵,您.......多保重
副官走后,林汐把钢笔锁进了抽屉。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身份的悬殊,还有战火与立场。他是手握重兵的少帅,她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就像两条平行线,偶尔相交,最终还是要走向不同的方向。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冬天。南京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林汐裹着棉袄坐在窗边,看着雪花落在梅枝上,忽然听到街上有人喊
无关路人号外号外,东北军少帅要和财政中长的千金订婚了,号外号外.......
她手里的暖炉“啪”地掉在地上,滚烫的水溅在脚背上,她却没感觉到疼。订婚……他说过会回的来找她的.......
南京的雪下了三天三夜,青瓦上积起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林汐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坐在药铺的柜台后,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少帅订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南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里的说书人添油加醋地讲着,说那位财政总长的千金留过洋,会说三国语言,和年轻有为的刘少帅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汐听着隔壁茶馆飘来的喝彩声,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冰凉的心。她打开抽屉,那支银质钢笔静静地躺在锦盒里,笔帽上的汐光花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着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