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远视科学主义

“请你谈谈，你心中最渴望达成的终极目标究竟为何？无须顾虑，只需将你的思想坦诚相告，公理自会战胜一切。”朱雄英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穿透了紧绷的氛围，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严肃与坚定。

朱嘉伟微微闭上双眼，仿佛在追寻那早已模糊的记忆深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款曾经沉浸其中的即时战略游戏——《钢铁雄心4》。那种随时可以暂停的体验，仿佛在召唤他回到那段充满策略与思考的岁月。彼时，他游玩着名为“The New Order”的mod，细心揣摩着每一个文本，仿佛那些字句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许多TNO的文本犹如精美的小说，他试图透过字里行间辩证地分析游戏内的各种TAG，思索其对人民是福还是祸。然而此刻，关于自我思维的正当性，他却充满了疑虑。就在此时，一曲动人心弦的旋律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那是上辈子听过的《屋旁的青草》。

“终极目标……是否应为整个中华谋求福祉呢？不！或许……”他的思绪在纷繁的感悟中挣扎，宛如无数条小河交错流淌，难以找到明确的出口。

“你应当明白人类命运的深意，亦应清晰科学的本质。”朱雄英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朱嘉伟的迷雾，令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与朱雄英的视线交汇，充满了探求与坚定。

“你所看到的大明究竟是个怎样的国度？”朱雄英的询问如同沉重的锤子，敲击着朱嘉伟的内心。

“欣欣向荣，街道上人来人往……呃，还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与极为发达的航海业？”朱嘉伟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犹豫，难掩心中的迷茫。

“那么，另一面呢？”朱雄英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直指朱嘉伟内心深处的黑暗。

“我不知道……”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无助。在这股沉重的气氛中，朱嘉伟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似乎在追寻答案的过程中，他的灵魂也在这严峻的现实面前逐渐觉醒。

“再仔细思索一番。”朱雄英的声音如同沉重的钟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回响。

“中央权力高度集中，文官在表面上装作清白，而背地里却贪污受贿，百姓的苦难无人问津。”朱家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对现实的愤慨。

“说得很好，但你仍然缺乏更深的洞见。让我补充一点：那些大臣在皇帝面前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行跪拜礼，而他们的下属则在权力的阴影下，最擅长于奉承与谄媚；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中，普通民众不过是被奴役的存在。辛勤耕作的农民所开垦的土地，永远不会属于他们。那些手握仁义礼智信的士人，背后却暗自进行着剥削的勾当。”朱雄英的语气如同寒风刺骨，透出深深的无奈与愤懑。

“这……”朱嘉伟的心中悄然升起一丝不安，犹如暗潮汹涌。

“我初来到此地时年方八岁，然如今已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逾六十载，世间的种种真相，岂能不知？那麼，话说回来，你对终极目标是否已有些许领悟？”朱雄英的目光如炬，直视着朱嘉伟。

“有了一点……”朱家伟犹豫片刻，心中的迷雾逐渐散去，模糊的目标在思绪的碰撞中愈加清晰。

“我……我希望能实现远视科学主义的理想……”朱家伟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虽轻，却饱含坚定。

“哦？这是一个极好的愿景，那么，是什么促使你产生这样的想法？”朱雄英微微颔首，显露出一丝赞许。

“我想让底层人民富裕起来，带领他们领略那浩瀚无垠的宇宙。正如那句名言所言：‘科学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乐，能够致力于科学研究的人，首要的职责便是将自己的学识奉献于人类。’”朱家伟的眼中闪烁着理想的光辉，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渗入人心。

“说得极好，但你可知，这个目标的实现需要多长时间？”朱雄英的声音低沉而深邃，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朱家伟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畏，胸中理想如同磐石般坚定。

“没关系，你已鼓起勇气将其言说，既然如此，时间已晚，先行回去吧。”朱雄英的语气变得温和，仿佛在送别一位追梦者，目送他踏上那条漫长而艰辛的路。

朱雄英缓缓转身，步伐稳重而坚定，向着家中走去。朱嘉伟刚刚从思绪的漩涡中挣脱而出，紧随其后，他的步伐也愈发坚定，心中的决意如同石砌般愈发清晰。夜幕渐渐降临，草地上的小路在微弱的余晖下显得愈加朦胧，脚下的泥泞在两人行走的足迹中逐渐被撕扯，仿佛是大地对他们的回应。朱雄英身着朴素的农服，尽显农民的淳朴与坚韧，而朱嘉伟则身披象征勋贵子弟的绣衣，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然而，奇异的是，朱嘉伟的心绪竟渐渐从泥土的污浊中解脱，似乎不再在意那些沾染在衣边与脚上的污垢。

在这条沉静的路途中，朱雄英缓缓踱步，时而转头望向朱嘉伟，低声说道：“远视科学主义……或许是人类所能触及的最高真理。然而，从封建社会跃迁至远视科学主义的社会，对于正常人而言，实在是难以企及之事，即便是拥有如龙傲天般的穿越者。”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严肃，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可动摇的真理，字句中蕴含着对未来的深邃思考。

朱嘉伟跟随在侧，微微仰起头，带着几分疑惑回应道：“那爽文又该如何解释呢？我们明明拥有系统。”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轻松，却又夹杂着对现实的深刻困惑，仿佛在思索着自己处于何种境地。

朱雄英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凝视着他，认真而严肃地回答道：“爽文自是不讲道理的，那些作品常常给予读者复仇与突破的幻想。爽文中的主角多是怀揣庞大野心的角色。再者，我们的系统实在没有那么强大，纵使我的系统知晓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我们却并非考场上的评判者，而是答卷人，评判者是读者，像龙傲天那样的角色不过是带着小抄的闯入者。更何况，我们绝非如刘秀般的位面之子。”他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剖析着内心深处的真相。

朱雄英的思索愈发深邃，他继续说道：“倘若一名穿越者没有依附于皇权，那么他注定是无比脆弱的，哪怕他真的是龙傲天。”此言之下，似乎隐含着穿越者生存的无奈与苦涩。

“为何如此？”朱嘉伟面露困惑，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你可曾认为罗马是一天建成的吗？又或者，你以为庞大的国家机器是能够轻易摧毁的？”朱雄英的声音低沉，宛如在述说一个历史的教训，字字铿锵，令人深思。

“老爷，照您这般说来，我们岂非只能在底层一辈子挣扎？”朱嘉伟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如同寒风刺骨，冰冷无情。

朱雄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朱嘉伟的眼睛，神情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他再次迈开步伐，在沉默之中，似乎已然给予了回答，流露出一丝无法言说的坚定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