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林晓

李承泽刚跨进钟楼门槛，鼻尖那股檀香突然浓得发腻，像是有人把整炉香灰都泼在了空气里。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扫过楼梯口——刚才那面刻着人脸花纹的镜子还在，镜面上蒙了层薄薄的白雾，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泽哥，你闻着没？这香味比刚才浓多了。”魏千博捏着鼻子，声音瓮瓮的，“有点呛人。”

李承泽没说话，伸手摸了摸楼梯扶手。上次来的时候扶手是凉的，现在居然带着点温度，像是有人刚握过。他抬头往顶楼看，刚才没注意到，楼梯扶手的木缝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纹往下流，在台阶上积成了小小的水洼，映出两人模糊的影子。

“走，上去。”他攥紧斧子，一步步往上走。每踩一级台阶，木头发出的“吱呀”声都比上次更响，像是随时会断裂。走到转角平台时，那面镜子突然动了——白雾里慢慢浮出一个人影，不是之前的“赵宇”，是个穿灰布衫的老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把锤子，正在敲镜子边框上的花纹。

“别盯着看。”李承泽拉了魏千博一把，加快脚步往顶楼走。可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锤子敲木头的声音，“笃、笃、笃”，节奏很慢，却像敲在两人的心跳上。

魏千博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突然“啊”了一声：“泽哥！他转过来了！”

李承泽猛地回头，只见镜中的老人已经转过身，脸是平的，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嘴，正对着他们笑。而现实中的楼梯转角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锤子，锤头沾着暗红色的液体，和扶手缝里的一模一样。

“快走！”李承泽拽着魏千博往上冲，顶楼的大钟就在眼前，钟身的暗红色符号在昏暗里泛着微光。钟下面果然有个锁孔，比普通钥匙孔大一圈，边缘刻着和镜子边框一样的花纹。

“就是这里。”李承泽蹲下身，手指摸着锁孔，突然摸到里面有个硬东西——像是一张纸。他用指甲把纸抠出来，展开一看，是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镜子要凑齐五面，缺的在西边巷子最里面，有狗守着。”

字迹很潦草，末尾画了个小小的镜子图案，旁边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五面镜子？”魏千博凑过来看，“我们现在有三面了吧？钟楼转角一面，房间里一面，还有你手里这面小的。”

“嗯。”李承泽把便签叠好揣进兜里，刚要起身，突然听到大钟发出“嗡”的一声闷响，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撞。他抬头看向钟口，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里面飘出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低语声。

“它在里面。”李承泽压低声音，“老周说的没错，‘它’就在钟里面。”

魏千博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盯着钟口：“那我们找到五面镜子之后，要怎么打开这个锁？”

“不知道，但便签上肯定有线索。”李承泽刚说完，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喊声，是老周的声音，带着急慌：“李承泽！快下来！苏然出事了！”

两人心里一紧，转身就往楼下跑。刚到楼梯转角，就看到那面镜子里的老人不见了，镜面上映出的是他们刚才在废弃房子里的场景——苏然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林晓正蹲在她旁边按压胸口，赵宇和老周则拿着诡器对着门口，像是在防备什么。

“是镜子！”李承泽突然反应过来，“这面镜子能映出其他地方的景象！”

他赶紧跑到镜子前，仔细看镜中的画面。只见房间门口的地上，有一滩黑泥正在慢慢蠕动，变成小女孩的样子——就是刚才追他们的那个无眼女孩。而苏然的手腕上，有一道细细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血滴在地上，刚好落在黑泥旁边。

“苏然被那东西伤了！”魏千博急得声音都变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等等。”李承泽拦住他，指着镜中的黑泥，“你看那东西的动作，好像在跟着苏然的血动。还有，林晓手里的水果刀，刚才没见她拿出来过。”

话音刚落，镜中的林晓突然转过身，对着镜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知道他们在通过镜子看她。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手里的水果刀上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液体，不是苏然的血，颜色更深，和钟楼墙上的一模一样。

李承泽心里一沉。

从进副本到现在，林晓一直很安静，话不多，总是跟在老周后面，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参与者。但刚才镜中的那个笑容，绝对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她好像知道什么，甚至可能和“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