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着实用心良苦,尊重她、又予她方便。
安陵容叹了一声,紧紧握住萧姨娘的手。姨娘经过救治,虽只过了一天,那样憔悴蜡黄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也能睁开眼说话了。
陵容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了。
此刻,萧姨娘轻轻回握她的手。虽然二人一言不发,可双方眼角皆滴落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陵容……可愿?”
萧姨娘气若游丝,强撑着问她。
姨娘多慈的心啊!她不顾自己刚刚得救、不顾满门荣耀、不顾荣华富贵,只顾一个陵容甘愿否。
“姨娘!”安陵容再也忍不住眼泪,一颗颗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答直落。“姨娘,陵容愿意的、陵容愿意的。”她重复了两遍,和姨娘说,也和自己说。
于是姨娘合上眼睑,不管她心里如何作想,她的嘴角都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像梦语一般轻轻道了一声“好孩子”,然后精力不济,悄无声息地睡着了。安陵容同昨日一样,握着萧姨娘的手,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陪嫁丫鬟,顾名思义,是妻子的嫁妆之一。这些人除了伺候主家的小姐,还有以备在小姐不方便之时伺候夫家的作用。萧姨娘能被选作陪嫁丫鬟,自然有一副好容貌。
虽然岁月蹉跎,美人年华不在,但是安陵容觉得她甚美。这眉间的细纹,是玫瑰花的花纹,是为了护住她们母女俩苦心孤诣的结果;这眼尾的细纹,是大海的波浪,是温情笑时带出的彗星的尾巴。
姨娘……
安陵容在心里默默喊了她一声,就油然而生一股对未知未来的勇气。
是呀,她们两人,本就是相互扶持一路至今的。
果郡王派来的府医着实得力,萧姨娘那样病重,不过三日,便已经能下床了。安陵容不放心,又在客栈耽误了两天,到第五天才从客栈搬出到二进院里。
她和姨娘揣着不大的包裹,随着管事踏入院子,本以为有好一番收拾,却有两个容貌端正清秀的姑娘迎面而来,婉婉行礼。
“奴婢们是果郡王府派来伺候姑娘的,从今以后便是姑娘的人了。”
一旁的管事默不作声地向陵容顺势递上他们二人的卖身契。
那个身量高些的姑娘柔声道,“奴婢擅梳妆打扮,还请姑娘赐名。”
另一个面颊圆润些的姑娘活泼道,“奴婢擅药膳调理,还请姑娘赐名。”
二人态度很是温顺,没有一丝出身果郡王府的盛气凌人,也没有一毫看不起安陵容身份的轻蔑。他们来伺候她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一分委屈也不得见。想必是有人已经仔细敲打过了。
况且,他们都有一技之长,正好补上了陵容身边的缺儿。要知道,这样有特长的丫鬟,都得是有底蕴的大户人家才有资本仔细去调/教,为得是给家族里出嫁的姐们儿多一份底气。
如今得了他们的卖身契,这就真真正正是安陵容的人了。她平白得了这样两个人物,喜不自胜,更为果郡王的心意感动不已,像在寒冬里喝了一杯热水一般,整个人都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