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法子，你说来就是。”
“是。”显然，曹琴默刚刚那句话的惺惺作态，就是为了让华妃的怒火尽量不要波及到自己，她接着说下去，“娘娘，淑贵人有孕，我们不方便算计她，反而要对她千好万好，凡是有的好东西，要皆数赏她才是。”
“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她恃宠而骄么？”华妃瞪了曹琴默一眼，似是觉得曹贵人不完全诚心为她出主意。
“娘娘别急，请听嫔妾说完。”
曹琴默在华妃手下讨生活久了，被她这么一瞪，顿时像条件反射一般心头就有些虚了，不敢再故弄玄虚，连忙像倒豆子一样将她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娘娘，民间有孕妇，因孕中食补过甚，导致生产时胎儿过大。虽然有幸保住了孩子的性命，可那孕妇却是无药可救、难产而亡。娘娘此时对淑贵人体贴照顾，旁人只会道娘娘贤惠、没有娘娘一分错的，至于淑贵人若真不幸难产，那也是她没福气做皇子公主的额娘。”
曹琴默小心地从下往上瞥了一眼华妃的脸色，斟酌着词语问她，“……只是不知，娘娘是否有抱养小阿哥的打算？”
华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本宫又不是皇后那个老妇已经生不了了，凭什么要替他人养孩子？”
“是。”得了回复，于是，曹琴默又将头低低地埋下了。
华妃这会儿沉思的速度比刚刚要快得多了，她开口，“就先照你说的办吧。若是那淑贵人给脸不要脸……呵！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娘娘英明。”
“好了，唐突叫你来，本宫已经吩咐了颂芝将本宫的陪嫁芙蓉玉镶金项圈拿到你宫里去了。你好好照顾温宜吧。”
“是。嫔妾谢娘娘赏赐。”曹琴默恭恭敬敬地给华妃行礼后，便退下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余华妃一人端坐于冰冷的太师椅上。周围富丽堂皇的装饰，似乎并不能为美人增添几分光彩，反而衬得那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
四周静悄悄的。
华妃像个木偶人一样，僵住了许久，然后才动作轻缓地、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她自己的小腹前。她低着头，好像想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安陵容就这样，在表面风平浪静、内里诡谲莫测的后宫里，怀着龙种，又过了小半个月。眼看就到了年下。
“小主胎相稳固，脉搏平稳有力，乃身体康健之象。今夜宴席可照常参加，只要忌口生性寒凉之物即可。”
王太医伏下身子恭敬地禀告，身后跟随的小医侍动作利落地取走了搭在安陵容手腕上的丝巾、收拾了物什，然后安静地跪于王太医身后一步处。
安陵容听罢，下意识抚了抚肚子，脸上不禁带了几分笑意。
“这天寒地冻的一来一回，劳烦你了。莲绮，请大人去喝杯热茶吧。”
“微臣职责所在，不敢当‘劳烦’一词。微臣告退。”王太医喜气洋洋地起身一长躬，跟着莲绮退出去了。
那小医侍脸低低的，一言不发，跟个背景板一样提着东西也跟着退出去了。
莲纯立于安陵容身侧，把暖手炉递还她，看见这个眼生的小医侍，随口道，“王太医如今也有小徒弟跟着了。”
安陵容不以为意。王太医本来就有资历，医术上也没有明显缺陷，如今有侍奉龙胎的功名在身，有人慕名拜师是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好了，你去准备一下今晚出席时的服饰物件。这里有宝鹃伺候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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