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药

墨谦怀与林斐然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揪心的画面。

一名丫鬟被两名婆子紧紧压制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墨锦程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几乎能滴出水来。而墨景辰则虚弱地倚靠在墨锦程的肩头，仿佛连站立的力气都被抽离，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

墨谦怀眉心轻蹙：“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墨锦程扶着墨景辰，将方才之事缓缓道来，“儿子方才命这小丫鬟去熬药。林公子之前特意叮嘱过，此药若煮成汤汁，定会散发出淡淡的栀子花香。可当那小丫鬟端着药回来时，那药味却大有蹊跷，非但没有栀子花的清香，反而似是杏花之香。这让儿子不得不怀疑这丫鬟是不是在药里动了什么手脚，毕竟阿景的身体如今容不得半点差池，这药若是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墨谦怀听后，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丫鬟，眼神里带着审视与探究。

那丫鬟感受到这目光，头垂得更低了，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大人，大少爷，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手脚啊。奴婢按照以往的法子熬药，奴婢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味道。”

墨谦怀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丫鬟话中的真假。

而一旁的林斐然则走上前去，拿起那碗药仔细地闻了闻，又看了看药的成色，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想法。

林斐然缓步走近那小丫鬟，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探究，轻声问道：“熬药之时，可曾发生什么特别之事？”

小丫鬟微微抿唇，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而后答道：“回公子，确实有事。二少爷突然前来，在一旁伫立良久，静静地注视着熬药的过程，之后便默默离开了。”

“那你可曾有过片刻离开炉火半步？”林斐然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小丫鬟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曾离开，只因转身取药添入锅中，全程都守在炉边未曾远离。”

听言，林斐然又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碗药，他用手指蘸了一点药汁放在鼻尖轻嗅，又看了看药汁的色泽，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墨大人，墨公子，我看这丫鬟不像是在说谎。我想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也许是药材在源头就被调包了，我们不妨先去厨房查探一番。”

墨谦怀微微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厨房。”

于是，一行人向着厨房走去，那丫鬟依旧被婆子押着跟在后面，她的心中满是惶恐，只希望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厨房里，药炉里仍留有一些药汁。那药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仿佛一个沉默的证人，炉中的药汁散发着一种复杂的气息，混合着各种药材的味道。厨房的灶台上还摆放着一些用过的药罐和量具，周围的墙壁因为常年的烟熏火燎而变得有些发黑。

林斐然轻轻俯下身，鼻尖贴近那些散发着独特气息的药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抹淡淡的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嘴角：“看来我的直觉向来都不会出错。”

墨谦怀与墨锦程皆非愚钝之人，自小丫鬟的只言片语中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此时，林斐然此言一出，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他们心中那片本就泛起微澜的湖面，瞬间让他们的猜想变得清晰而确定，心中的疑惑也逐渐凝聚成一个明确的答案。

墨锦程咬紧牙关，转身欲向外冲去。墨谦怀伸出手，拦在了儿子面前。这是墨锦程第一次公然忤逆父亲的阻拦：“爹，您别拦我！墨诚既然敢加害阿景，我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此时的墨锦程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慨，阿景于他而言如同手足，又怎可容忍他人肆意伤害。

墨谦怀能感受到儿子身上散发出的怒气与决心，他的心也为之揪紧，可现在证据不足，墨诚那边还有老太太，而唯一的证人也只是个小丫鬟……

他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锦程，我知道你心急，阿景也是我的心头肉。但你现在这样冲动地去找墨诚，不但不能为阿景讨回公道，反而可能会中了他的圈套。我们得先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无法狡辩。”

墨锦程听了父亲的话，虽然心中的怒火依然难以平息，但也知道父亲说得有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林斐然这时走上前说道：“墨大人，墨公子，我想我们可以从二公子身上入手。”

墨谦怀轻轻挑眉：“从墨诚身上入手？你是想调查那药的来源？”

林斐然轻轻点头，随后在墨谦怀和墨锦程耳边低语了几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