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何为宿命?
神女为苍生而生,也为苍生而死是宿命,半妖族类天生无法修炼功法遭其它族类是宿命,鬼族生而不祥也是宿命。
宿命二字落下,定下了天下苍生的既定轨迹。
阮云安难道就无一丝挣脱的可能么……
阮云安喃喃,心中是说不清的怅惘和迷茫。
为自己的无力,为自己的困倦。
人以自身之力对抗宿命,正如沧海一粟,终究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
神女像之后的谢雪臣,跪在呈打坐样子的谢宗主面前,眼眶通红,悲痛万分,方才知晓,人若是悲痛到极致,是没有泪的。
谢宗主的脖颈处有一条细细的血痕,看上去并不致命,但他嘴唇乌紫,俨然是鬼毒由伤口入体,又因修炼时功法运入侵五脏六腑,这才导致丧命。
鬼族的毒,最是难解,只是也不该这样轻易的就能把一个法相尊者毒死。
谢宗主残留的一缕灵魄自他眉心拔出,钻入了谢雪臣的袖子,谢雪臣摁了摁自己有点疼的太阳穴,由长老扶着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倒下,必须由他,撑起整个拥雪城。
阮云安看见谢雪臣从神女像的背后走出来,朝天空上放出一个信号弹,长长地拉了三声,白猿啼叫一般。
南胥月谢宗主,走了……
南胥月看着谢雪臣,没说安慰的话,接下来谢雪臣有很多事情要忙:谢宗主的丧礼,追查谢宗主的死因,还有仙盟宗主的位置如何处置,最后一项是最重要也是最麻烦的。
谢雪臣的目光落到阮云安脸上,她只说了一句。
阮云安少宗主,节哀。
她的声音轻而柔软,叹息一般,就如她的绸缎衣裳,又轻又淡,可谢雪臣从她潭水般深邃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心疼。
他想了想,问阮云安。
谢雪臣神女是怎么知道,拥雪城出现了异变。
这个称呼……
阮云安心下沉了沉,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阮云安宴会上,我总是心中不安,遂占卜一卦,发现此方位有异,但我修为浅薄,无法看出更多。
阮云安掐了掐手指。
阮云安危机尚伏吟至拥雪城内,不日便将显现。
她这么说着,将手背到了背后。
突然间,她像想起了什么,问谢雪臣。
阮云安谢宗主最近时间,可有什么异常,譬如说做一些大相径庭的事情。
谢雪臣召来拥雪城长老,后者沉吟思索片刻,皱起眉头道。
长老还真是有……
长老宗主前一段时间总是彻夜不眠,埋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白天也不出门,似乎很不想见日光。
他细细回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长老我还以为宗主是彻夜批复城中事务累坏了,可宗主闭关后,我去打扫宗主书房,里头申请文书堆成了山,一本也没有动过。
长老而且宗主吩咐我们去搜集一些人间的香火……
阮云安祭祀用的那种线香么?
阮云安问道。
长老肯定地点头。
长老没错,就是那些。
阮云安看起来有了些头绪。
阮云安能否带我去看看那些燃尽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