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焓在地上哀嚎不已,顾偃开连忙跑出去,只瞧顾廷焓那眼眶已是两个血洞,甚是骇人,哪里还有秦瑶主仆的身影。
连忙派人去叫顾廷烨回来,顾廷烨一看,只觉眼前一黑,瞧着妹妹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觉天地不公,白若楠在一旁污言秽语,借机辱骂秦衍云,反倒激得顾偃开两个耳刮子,长柏跟随一旁劝阻,更觉那秦家母女不是善茬。
因着宁远候府出了事,盛长柏也要想尽法子帮忙,回去的时候,大抵已经很晚,但朝云却始终恪守妻子的本分,还在等他,若是平日,长柏定是要找妻子商议,怎么为顾廷烨解决此事。
只是海朝云为他宽衣解带之时,他望着妻子的容貌,不自觉蹙眉离得远些,也不愿和妻子过多亲近,海朝云并不美丽,甚至不如如兰,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海家是清流之家,能助他仕途他也是明白的,从小到大的圣贤书也是告知他,君子重德不重色,而海朝云不但有极好的家世,更有那当正妻主母的规矩,因此他从前没有任何嫌弃海朝云,反倒觉得海朝云是个极好极值得夸赞的妻子。
“官人瞧着心神不宁,今日出了什么事。”海朝云望着神魂恍惚的盛长柏,盛长柏只是摇头,刚想说几句话,只是海朝云那张容长脸,细长的眼睛,便情不自禁的想,倘若海朝云能长出秦瑶的眉眼多好,曼丽春山化作她的双眉如黛,天上最明亮的星子镶嵌成她灼灼眼眸。
“早些睡吧!”盛长柏翻过身去,心里是不断的谴责自己,“盛长柏,这是怎么了,竟忘不了那么手段毒辣的妖女,那妖女固然天女之姿,可内里却是蛇蝎心肠,只是去了一趟宁远侯府,便将那顾二姑娘的眼睛刺瞎了。”
他努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并且以父亲迷恋林小娘害的整个盛家家宅不宁,一遍遍的告诫自己,那秦瑶的家风多么不好,性子多么悍妒,要比林小娘坏一千倍,一万倍,可不论怎么告诫自己,他便控制不了的想起秦瑶的仙姿神貌,那样的清极美极,无论如何艳丽的装扮,都掩盖不了那沉静有致,泠然冰心, 洞晓尘寰般的气质, 周身如笼轻烟,给人以杳霭流玉般似真似幻之感,让他情不自禁去为其开脱,“兴许她和仲怀有什么误会?也许她也未必如她母亲一样不堪!”
盛长柏的想法辗转反侧,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纵使秦瑶是个好人,她那个娘总是洗不白的,她便也是洗不白,纵使她和她娘都是好的,可自己和秦瑶一个娶了海朝云,一个做了魏王妃,总之是绝无任何可能,她好与不好也不该是自己想的!
可长柏总是不甘心的,从小到大,他都以克己复礼为人设,不但娶妻不图颜色,便是过了明路的通房那也要相貌平平的,可每一次读到道法诗词之中歌颂的那些不染人间尘埃,隐居在东海,蓬莱,不染世俗尘埃的仙女时,便也难免心生向往,好在之前,那些仙女,也只会在诗词之中出现,不过是恍惚一阵便也过了,可秦瑶的出现,却让那些美人从具象化起来,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美一千倍,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他也跟得了相思病一般,越加看那海朝云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