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程母一巴掌打在了程泊野脸上，“你妹妹被崔暮舍那个畜牲拖在街上，她被扒光了衣裳啊，没有任何一点尊严啊，你全然不为你妹妹讨回公道，反倒随你爹爹一意逼着你妹妹去死，书禾好生可怜，生在这吃人的魔窟。”
“我倒觉得我自个更惨，更可怜。”程泊野站了起来，“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为了这个程书禾受尽指责，被人嗤笑，还有那些庶出的姐妹，如今不是被退婚，便是被休弃，她们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以后程家女都不嫁人了，母亲，你要为她们想想！”
这句话倒让程母越加来了气，索性拿起了茶杯，便往他头上掷去，程泊野索性躲了出去，回到屋中，也觉沉沉发涩，倍感寒心。
而妻子余嫣然也端来一个食盒，他只烦闷的让她出去，对于这个妻子，他到底没啥感觉，模样还算不错，但又算不得绝色，性情最是温驯不过，不讨厌但也无多少男女之情，如今瞧她嗫嗫嚅嚅的样子，大抵也想到了她是想说些什么？
“母亲叫你来的？”程泊野大概猜也猜得到，便是母亲要挟余嫣然来为程书禾，否则便以婆母之名，将她休弃，余嫣然也点头应是，却也道：“也是妾身之意，官人，三妹妹向来端庄贤淑，此事一定另有隐情。”
余嫣然到底是不忍，“或许可以留三妹妹一条生路，便让她更名换姓……”
程泊野叹道：“她自个儿作死，多好的婚事，竟成了天大的丑事，那崔家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些聘礼一箱箱的抬走，可嫁妆却一个子都不还回来的，可我们却是一点反对的话都说不出的，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她不知珍惜，私通外男，以残花败柳之身，程家的门楣体面都被她毁完了？”
余嫣然倒也低着头未曾说话，只是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程书禾有没有私通过外男，这事谁也不能肯定的，可就算她有过失足之举，哪里就非得要将人逼死，想程书禾当初十里红妆，不知多少陪嫁，都被崔家扣下了，又将程书禾折辱的那么狠，竟不知何以至此，连让其苟且偷生都不愿意，反倒数次催着程家对程书禾动手，这哪里还有半点人味，可偏程家竟还拿起当个宝?
她叹息了一声，从红花漆木的小食盒倒是端出来各色小菜，糕点，虽说不及程书禾做的精致，看着倒也可口，因此不由多吃几碗小菜，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余嫣然推搡几下，便从他腰带之中，找寻那柴房的钥匙。
便走过一弯曲水，往那柴房去，程母也早等在哪里，“可找到了钥匙！”
余嫣然也点了点头，程母便只好一个个的搜寻，倒也终将那柴房的门，只瞧程书禾面貌憔悴，程母便让她换上女使的衣裳，又将包裹给她，“快走吧，这个家没你的活路了！”
程书禾潸然泪下，似乎原本的梦也碎了，婆媳二人将她扶到一个角门，门外似有马车，程书禾跪拜了几次，终是上了马车，出了这座见证她长大，成婚，和所有难堪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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