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珍每说一句,咳三下,猫儿姑倒是暂且忍下火气,只是那白姨身上没有损害,却叫她心头窝火。
立马提出了要让那白姨接客,那白姨脸色发白,“老姐姐,我这一把年纪,怎能来接客,更何况你知我心里记挂着官人……”
“老娼妇少跟我哭,这槐花胡同里面的姑娘有几个没有相好的情郎,也不见得要守身如玉,怎么死了的你反倒要守身拿乔?”猫儿姑忍着痛哭,破口大骂,“老娘当初好心收留你们母女,给你们母女备那上好的药材,结果你们反倒招来妖女魔头,在这槐花胡同随意薅恼,拿走我们胡同全部的银两,如今我没要了你们母女的命便是仁慈,你接不接客,若不接,你那女儿就得接了!”
白姨恨不得将那猫儿姑杀上一千遍,一万遍,纵使那槐花胡同已被洗劫一空,可整个槐花胡同,有姿色的妙龄少女多了去的,何至于要她一个半老徐娘去接客,就算接客又能赚多少银子,无非是那猫儿姑蓄意报复罢了。
可如今珍珍嗫嚅了几下白煞煞的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白姨看着女儿受苦,心头早就痛死了,只觉得又是那鸾凤姐妹杀了她一次,待得将鸾凤姐妹捉住,定要将为了生存下去的屈辱,千倍万倍奉还回去。
就这样,槐花胡同立时多了年纪最大的妓女,而黎粥这事,反倒成了京城的一个段子,试问一个顶顶漂亮又绝对年幼的女孩,公然杀进了槐花胡同,不知将多少鸨母龟公打的落花流水,又杀了不少追过去的官兵巡抚,再带着几个妓子公然离去。
这样的故事新奇而又让人向往,反倒让时兴的戏班子抓住了重点,当即编做了折子戏,戏台上,小旦咿咿呀呀的歌声唱的那叫一个清脆,“且叫我打碎销金窟,救阿姐我誓死不渝……”
“公爷,且让我砸了那戏班子,那些贱民竟还编排到您身上。”岳峰很有些仇视的望着台上,詹盛言蹙眉叹道,“处置了也好,那些贱民向来不分是非,当年跟着那白承如冤枉我爹爹,如今又为那奸臣生的两个养女不平。”
他冷冷盯着台上,那扮演黎粥的小旦瞬时被拖了下来,他的目光似乎回到了数年之前,当年为了扳倒白承如那个大奸臣,也为了救下姐姐,他不惜亲自送素卿入宫,找得白家陷害詹家的罪证,可他曾经的姑母,却立马处死了素卿,还想杀死自己的大姐。
幸亏当时他也派人动了手,杀害了那个沾上他爱人鲜血的太后,而在身边人的提示之下,却又得知白承如养了一对姐妹花,年纪虽然极幼小,却是顶顶上乘的美人,远胜过当年的素卿,太后当时也去了白家多次,白家也有其他千金在场,可却独独对这两个并非白承如亲生的养女显得厚待,他这个好姑母啊,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若非素卿及时入宫,无非就是想等白贵妃年老色衰之际,那对姐妹却是含苞待放初长成的时候,即便是白家已经倒台,只怕也留下了暗桩将这两人救走,又派人编出如此荒谬的话本。
“五六岁的孩子能顶什么事,亏我那好姑母想的出来,先是派人塞入刘家,后是又派人救了,还让人编起故事来,可惜他那好色无义的好儿子早就瘫痪在床,便是那瑶池仙子,怕也无福消受,也不知我那姑母九泉之下,还能不能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