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关于黎粥的传言越来越多,黎粥不知从哪里倒腾来物事,竟有数之不尽的白面米粥,只将那些流民从恶鬼骷髅吃成的身材匀称了不少,更给了一种叫肥皂的东西,让他们清洗己身,注意卫生。
断断几日,便新有五六万到流民,等到了辽东之脉的地盘,便足有两三百万的人,詹盛言不断焦灼的在屋中打来回,“私自集结流民,我们京中不是设了粥棚吗?为何没人来吃?”
岳峰略有些唯唯诺诺,更恨极了那些流民短见,“那些刁民说,粥里全是麸皮草根,饼子也是观音土做的,根本不稀罕,说那黎粥做的白粥又甜又香又稠,还管饱,甚至还说当初白承如是好人,三小姐被凌辱是罪有应得。”
他每说一句,便觉心中愤怒一分,这世上竟有这般多不肯知足的贱民,祝家,詹家帮忙添粥,他们反倒怒骂不堪入口,甚至为了一口吃食在鸾凤那里去夸赞那十恶不赦的大奸臣——白承如,当真枉费了主子和父亲保家卫国数十年,却换来这般景象,真真是不值得。
卢凌更加气愤:“少帅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这些贱民不受鞑靼所辱,那些人就为了从那两个表子那里讨吃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还到处要山要地,公爷自个凭本事得来的奖赏,凭什么给他们?”
“那些守卫为什么不阻止,还有不是派去了不少御林军去。”
卢凌提起这事,更是心寒:“那些有娘生没娘养的贱民,为了护着那些表子,冲上来就和咱们拼命,还把白家那两表子的小妹奉为天女,说什么骂什么,谁敢有丝毫冒犯就冲上去拼命,那小娼妇,小表子的妖术也极好,多少战士连她一招也吃不住,便被她活活打死,她们贯会卑鄙的手法,便拿那些吃食勾人,不少人还反水了。”
“当年安国公府被白家逼到了何种境地,公爷连心爱之人也只能忍痛送进皇宫,詹太后当年如此冰清玉洁,忠贞不二的人,被白家那妖妃吹枕头风,说詹太后和人厮混,长子并非陛下血脉,硬生生的逼着陛下皇帝和太后吃了数年的馊饭,那些贱民就为了一口粥,颠倒黑白,说那白贵妃贤德简朴,又骂太后娘娘奢靡无度,用丝绸擦身,活该小妹被送入窑子街,又说那韩妃死的好。”
“砰!”詹盛言将酒杯砸碎在地,这就是他一心守卫的江山黎民,竟然如此卑鄙,当年他的小妹才七岁阿,就被这样糟践,她的长姐又做错了什么,用丝绸擦身怎么了,用的是詹家给的钱,就凭詹家数代儿郎征战沙场,难道还不该有这样的好待遇吗,花自己的银子竟要被说奢侈,这是何等荒谬?
最最可恨的他们竟还辱骂自己的小仙女,他的小仙女为了詹家委身狗皇帝,却反倒被自己的姑姑杀死,又有什么错,“那些护卫,我派去的人,都是饭桶,都不看户籍路引就让她们一路离开,那两个表子都贱籍都是贱籍,那黎粥更是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竟一路走到了辽东之脉。”
那詹盛言不知饮了多少酒,此刻脸色仍是涨红,他只觉自己一辈子所珍视的人都在被人践踏,从前是白承如,如今又是那些流民,就为了一口饭,就敢这么糟践他们的名声。
詹盛言这会儿倒也想不起来,平日自家圈山占地,甚至抓人服徭役,还要人自带干粮的所作所为,他从小生在一个黄金铺地,绫罗烧火的世家,父亲是一等安国公,母亲是皇贵妃所生的大长公主,生来就应贵不可言,山河湖泊,田产庄子本就该是自家的,那些贱民自个儿没本事赚钱,饿死也是应当,怎能为口吃杀害官兵,还侮辱安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