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宫灯欲眠,琉璃瓦上浮光掠影,绯衣与青衫在宫阙间织就一朵流云。白凤足尖轻点玉阶,银鱼剑挑起一串清辉,剑尖却在对方眉间半寸处划出弧光;黎粥拂尘轻扬,柔丝化作水波缠住剑气,绣鞋微旋间带起一地碎金。两人身形错落,衣袂拂过时带起一缕桂花香,红衣少女剑锋忽转,挑落对方发间玉簪,青衣少女拂尘轻颤,缠住簪身送回掌心。“二妹这招‘柳絮回风’愈发刁钻了。”红衣女子敛剑而立,裙摆犹自轻摆,拂尘尖端沾着的碎金落在她掌心,化作满阶流萤。“姐姐的‘梨花带雨’倒是添了几分狠劲。”青衣少女抚过鬓角,指尖沾着剑尖溅落的露水,两人相视一笑,拂尘与剑同时收归背上。宫灯在长廊尽头摇曳,映着她们发间散落的珠钿。
白凤剑锋轻颤,刚挑落黎粥耳畔珠玉坠角,黎粥手上拂尘却灵蛇般缠上剑身,猛地一抖,银鱼剑脱手入鞘,摔在地上,输赢已是如此明确,白凤坐在地上:“好妹子,到底我输了你一筹,要知道拂尘可不是你最擅长的武器,姐姐手中有剑尚且不能和你相比。”
黎粥也放下拂尘,“凤姐姐谦虚了,这些日子我将政事交给了鸾姐姐和凤姐姐,自个儿躲起来练武才有这般成就,再说鸾姐姐这些日子拿来的珠宝,便足够我在神明哪里又买下不知多少武功秘籍,丹药……”
她陪着白凤坐在屋梁上,只觉此生倒也从未有这般逍遥的时候,这个前世本该是千金小姐,却从未得到任何亲情的姑娘,也真将鸾凤二人视作自己的亲姐姐,反倒和白凤撒娇叫苦,“昔日凤姐姐逼得过紧,也不同我商量,便要弄出什么玉玺,燕生金蛋的事,可我真做了皇帝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想花心思在这上头……真不如当初继位的是鸾姐姐或是凤姐姐就好了!”
“胡说?”白凤一张似月中聚雪的艳容故作生气,“这当皇帝什么时候要你操心,那些政事哪次不是鸾姐姐帮你处置,你还嫌累啊?”
“上早朝也耽误时日啊,我倒情愿做个臣子,多耗费些时光在武功之上。”二人闲庭信步,倒也将知心话一并交代,“我就不是个做皇帝的料,看到那些折子就痛。”
“你这话就更可气了!”白凤点了点黎粥那张如珠玉的小脸,“你怎么就不适合做皇帝?你能让全天下的人都吃饱饭,还能吃饱吃好,你研制的珍妮机比寻常的织布机快了十倍,你给的杂稻水中农耕,倒让地里的庄稼长高了好几丈,你的武功更是天下第一,无人可敌,齐家那些猪狗不如,祸害百姓的狗皇帝都还做了好几代,你这样的还说自己不配当皇帝,岂不让全天下的人羞愧死?”
“可我并无甚头脑,那能力也是靠系……靠神明赐予……”黎粥还想提起传位给白鸾
“神明怎不赐予我们姐妹,偏给了你们,这不就证明你才是天命所归,好妹子,你若是把皇位传给我或是传给鸾姐姐,那可真真就是羞愧死我们,再说了,咱们让詹盛言和那老阉狗跑了,那老阉狗还在金陵那边打着什么太后的名义自立为朝,还等你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