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淑这番话说的推心置腹,恳切贴心,仿佛她真是为了珍珍妹妹的病,为了他们日子能好过,不惜抛头露面的小姑娘。
白姨倒是犹豫着,便去了隔壁,蒋文淑在后头刹脚细听,便听到那白姨和白珍珍提起,“那蒋文淑今晚提着要去永河园弹琴唱曲,若是碰着什么贵公子,来个什么才子佳人,将她带走了可如何是好,你的病可还没好。”
“就让文淑姐姐去吧,总归要先打出才气,才有人趋之若鹜,再说了,娘若不放心,不若之后叫张妈看着,谅文淑姐姐和诗诗妹妹也跑不远。”
“对,到时候我将她盯得死死的!”张妈自告奋勇,“要说我们姑娘也是天生该享福的命。”
蒋文淑捂着嘴不敢出声,悄悄的回了自己的床榻,更对梦中神女的话确认无误,她连最后的那点负担都卸去了,“白珍珍,白姨,你们先不仁,休怪我不义。”
到了第二日,蒋文淑更为精神饱满,特意在唇上抹了个石榴红,便携妹妹带着琵琶,去了永和园,永和园是夫子庙一旁最大的点心酒菜馆,蒋文淑,蒋诗诗姐妹二人俱是才貌出众,气度超然的佳人。
二女只跪在老板面前说只求赚些打赏,那老板看她们二人模样美丽,惹人怜爱也想着自己多一些生意,便也求之不得的选择答应,那二人当即便寻一处地方坐下,弹唱起来,蒋文淑玉指微动,琵琶更为响遏行云,蒋诗诗的吴侬软语也更叫人心动,可为叫那些酒疯子又享受了一把,倒引得不少人献上钱来打赏。
大多以铜钱做赏,唯有一个极为丑怪,面颊被削去好几分,看着甚是狰狞的男子,倒是随手赏了一个大元宝,便又听得有人讽刺,“詹大人好生福分啊,都逃到南京来了,怎有心思听曲。”
那丑陋男子倒是只管倒酒,便又听有人去骂:“呸,亡国的孬种,又到这来耍酒疯,怎不回你那京城,唉呀,该不会是被赶出来。”
“可不是吗?拿着最多的银子,却跟条狗一样索在金陵,那废帝都成阶下囚了,还好意思带着什么姐姐在这金陵当国主,这国主在哪里啊,在别人的牢里。”
“要我说,白大人做的可真是好,可惜没把你这贱种给弄死……”
詹盛言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老子再说一遍,是黎粥那个妖女有妖术,终有一日,我会迎回陛下,夺回山河,你再给那白承如那个畜牲说一句话。”
蒋文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冲下楼去,“大人,那白承如的妾室和遗腹子便来了金陵,她们意图帮助陛下……助黎粥那妖女谋害于你,以求得功名利禄。”
蒋文淑跪了下来,那张妈立马冲过去又打又踢,“你这贱人,怎么胡说八道。”
可那蒋文淑早看透她们的嘴脸,只拉着张妈骂道,“你们白家将詹大人一家害的有多惨,如今养女盗了这半壁江山,你们还有脸逼着我们姐妹去施那美人计杀他们,我蒋文淑就是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让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