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感觉还未冲散,便被赶来的憨奴扶着出去,已经月明星稀,恰逢撞上了韩兰熙,那韩兰熙也不顾身份,便出言讽刺,“凤姑娘大度,竟连妖妃也放走,如今又做这样子,给谁看?”
“前世事,前世了,更遑论白珍珍今生受罪,也应当是还了前世的债!”白凤生疏的说
“好一个前世债,前世了!”韩兰熙眼中已有怨毒之意,“你体会过日子不好受吗,她害我何止一次?如今旁人害了她,就以此为由头让我不能对她动手,天下间岂有这样的事。”
她越说越觉难过,只觉所有的痛苦都侵袭而来,却又想起了白凤对自己也有恩情,实不知如何是好,憨奴也劝她,“好歹凤姑娘收留了你,让你活了下来,有什么放不下的怨恨。”
“你提会过一次又一次的进入深渊吗?”韩兰熙问道,“这都拜韩素卿所赐!”
“这,怎么说?”
韩兰熙哼了一声,“你们都知道,我是朝鲜八道贵族的女儿,我是韩素卿的姐姐,可她是嫡女,我是庶女,中原贵族的庶女自然也是尊贵的千金,便是不如嫡女受宠,也不过稍低一等,可在朝鲜,那就得比嫡女低上七八等,因着从母,真正的奴婢。”
“从我极小的时候,母亲就被我那个好爹爹还有嫡母安排着陪酒待客,而我也被安排学习那些媚术,只因着一次照料韩素卿的时候,打了瞌睡,便被生生打死。”
白凤只觉难以想象,要知中原,妾室地位虽然低下,却也是半个主子,又怎能拿来随意犒劳旁人,这不是让人耻笑吗?庶女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拿来陪客,成什么样子?
“我跪在他们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恳请,可母亲是下等人,是歌姬,没有人在乎,我看着母亲生生被打死,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每日擦洗地板,学习陪酒,自带日后陪酒,媚术。”
“那你和韩妃如何来到中原?”白凤忍不住问道,韩兰熙倒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自然是朝鲜出现了战乱,我那父亲自也去投靠了当时的大长公主,还在一座山上养着。”
“那时我原本以为自个的命运可能就此更改,毕竟我也知道,中原的庶女那也是千金小姐,我来到中原,没敢想着当主子,做千金小姐,总归也应当不用再延续我母亲的命运吧,毕竟他们也不缺金银,好歹我也是我爹爹的亲生女,可谁知……谁知十三年那年,我还是被逼着伺候人,被送去无数人的床榻,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缺,可就是要作践我,要让我迎来送往!”
“我跑了几次,便被逮回去几次,那韩素卿的母亲扯着我的头发,告诉我,我生母是妓女,我也要是妓女,一代为娼,十代都要做娼!”
“好个贱妇!”白凤出口便骂,不知是骂白姨还是骂那韩素卿的娘,“这就没人管吗?你父亲呢,他不觉得丢人现眼,不缺金少银,还做这等将女儿逼入魔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