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二）

季郁楠看着跪在眼前的父母，只觉得讽刺。

李健强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紧，尽管恐惧如影随形，几近将他吞噬，可他还是强自挺直脊梁，试图用仅剩的威严撑起场面。他瞪大双眼与季郁楠对视，鼓起勇气怒声喝道。

“逆女，我可是你父亲！你这是大为不孝，不敬！”

那声音虽带着几分颤抖，却仍竭力吼出，妄图用这身份的压制，掩盖内心的慌乱，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害怕。

“父亲？哈哈哈哈哈。”

季郁楠像是听到什么搞笑的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渗人的笑，那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令人胆寒的疯狂。她缓缓俯下身，动作看似悠闲，却透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她的手好似不经意般抬起，修长的手指缓缓扣住季建的下颏，那力度不大，却不容抗拒。

“那我是不是的和你打个招呼？”

季郁楠居高临下地睨着李健，薄唇轻启，声音仿若裹挟着数九寒天的冰霜。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父亲。”

她刻意拖长尾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可你觉得，你也配得上这称呼？”

话落，她微微眯起眼，眸中寒光闪烁，“怎么，以为躲到黑城，就从我手心里逃出去了？”

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宣告，眼前之人的命运早已被他攥在掌心，插翅难逃 。

“当初你们对我和季褕祁所做的，现在我一一奉还。”

季郁楠伸出手，食指与中指轻勾，从徐川手中稳稳接过那根鞭子，动作随意又漫不经心。她缓缓直起身子，微微扬起手臂，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啪”的一声，重重抽在季建的身上。一下又一下，节奏均匀得如同奏响一曲催命乐章，每一次鞭梢与皮肉的碰撞，都溅起一片血花，伴随着季建痛苦的惨叫，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

一旁，张思早已瘫倒在地，发髻凌乱，发丝肆意地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朝季郁楠的方向扑抓，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嘴里不断哀求

“别打了，别打了。楠楠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这样对季褕祁，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季郁楠猛地停下手中动作，那带着血迹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突兀的弧线后静止。纤细的手指还攥着沾血的鞭子，因为用力，指节泛白。她缓缓转头，望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张思，十八岁的她，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眸里，此刻燃烧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仇恨，猩红一片 。

“当初你们把我和季褕祁扔到屋外自生自灭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把我和季褕祁重新接回去后的非打即骂，想过今天？把季褕祁送进那个鬼地方的时候，想过吗？”

季郁楠的声音虽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却冷得如同三九寒冬的冰碴，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多年积压的怨愤。她迈着步子走向张思，身形单薄却步伐坚定，小白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在张思的心头。

“这十五年你们对我们又有多少关心？之所以把我们接回家去只是因为我们可以拿到奖学金。”

季郁楠在张思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决绝与狠厉 。

张思被她的目光盯得肝胆俱裂，哆哆嗦嗦地开口。

“楠楠，是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抓住季郁楠的衣角，却被季郁楠嫌恶地躲开 。

“妈妈？现在叫我楠楠，喊我女儿了？”季郁楠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

“晚了！你们给我们带来的痛苦，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说着，她转头看向保镖，眼神示意，保镖迅速上前，将张思和李健控制得更紧。季郁楠重新握紧鞭子，目光冰冷，一场迟来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