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少年矫捷地翻过一扇窗,险而又险地躲开了身后的石头后终于克制不住地朝着电话的另一头咆哮:“菲欧娜!你!到底!在哪?!我!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他随手抹了抹自己额角渗出的阻挡视线的大片血迹,然后电话的另一头也传来了少女焦急的声音:“马蒂亚斯你再坚持一下!我大洞马上打好了!”少女话音刚落话那头就传来了物体飞出去狠狠砸在墙面时墙面破碎和少年平静而虚弱的声音:“菲欧娜,来不及了。”
马蒂亚斯低垂着头无力地靠在墙角,原本白净的脸上全是黏腻的暗红血液,刚才挨的那一脚把他的半条命都干掉了。马蒂亚斯干咳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强撑着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褚发少年:“我说啊这位橙色头发的不知道叫什么君,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哦。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明。啊……你能把我的手机捡起来吗?我的同伴似乎以为我真的死透了呢。”马蒂亚斯艰难地抬起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虽然纸片已经被暗红的血渍浸透,但中原中也还是在纸片上看到了像某种蕨类植物一样的图标。
中原中也不爽地咬了咬牙,有些愧疚地地将不断传出大声呼唤的手机递到那个已经伤到看不清脸了的少年手边,在对方艰难地吐出了“谢谢”二字并向手机对面的人报平安之后他有些烦躁:“你这混蛋既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那四处打听‘羊’而且还带着武器干什么?”中原中也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在柚杏和白濑慌慌张张地和自己说有个很可疑的男人在“羊”的本营附近转圈而且向周围人打听“羊”,手里还带着武器时就立刻赶回了“羊”,在看到少年一遇到自己就慌慌张张地跑走后他更怀疑对方的动机了,索性直接准备把人打个半死再问话。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似乎能变成一个木偶抵挡住自己造成的伤害,他现在右手还被震得有些微微发麻。
马蒂亚斯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啊,我只是服从庄园主的命令把一个孩子送来体验生活而已。一个月后我或者我的同事还要来把她带回去。武器的话……我只是想要自保。你揍了我那么久应该也知道我的异能力毫无攻击性了吧”中原中也皱紧着眉上下打量眼前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少年:“那个庄园主是把‘羊’当成什么托儿所了吗?居然……”中原中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语却被突然出现在墙上的一个带着眼睛图标的圆形石板打断了,而靠在墙上的马蒂亚斯眼睛也亮了起来:“啊!是菲欧娜!”
就在这时,墙面上的石板里钻出了一个头上长角的红发少女,少女在看到中原中也后愣了一愣,惊叫一声就直接把靠在墙上的马蒂亚斯扯进了石板。中原中也急急忙忙地伸出手想把人拦住,结果只碰到了刚才棕发少年留下的白色透明残影,中原中也打了个寒颤,有些惊悚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果不其然,刚才碰到了残影的手指冰凉得不像活人。
而另一边的马蒂亚斯艰难地吞咽着辛辣的酒液,甚至因为喝得太急还呛得不停咳嗽。黛米在后面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喝那么急啦,看你这样谁会知道你讨厌喝多夫林啊……”菲欧娜站在不远处拿着拖把清扫着全是血渍的地面,不小心踩到一块抹布后差点摔出窗外,所幸被又失眠了一晚上站在旁边补觉的伊塔库亚拉了回来。
“咳,诺顿他还没回来吗?是不是又迷路了。”好不容易缓过来后,马蒂亚斯擦了擦脸上的血等着伤口自行愈合,在环视了一圈都没发现那个乱糟糟的黑色脑袋后疑惑地向身旁的黛米发问。黛米叹了口气:“诶呦,他那个路痴属性你也是知道的。十分钟前就说自己好不容易从矿坑爬了出来从愚人金切换成勘探员到横滨了,现在还没一点消息呢。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先去洗个澡比较好”
另一边的诺顿其实并不能算是完全迷路了,他只是被两个人绊住了脚步。黑发少年无奈地看着眼前气鼓鼓的金发幼女:“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爸爸他在哪里。真的要找他的话你应该去向警察寻求帮助吧?。”此时突然冲出来一个气质有些糟糕的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个草莓蛋糕大喊着“爱丽丝酱——”就冲了出来。诺顿放在口袋里的手立刻握紧了磁铁,看着眼前看上去父女情深实际上只是金发幼女单方面责怪那个冲出来的怪大叔的场景缓慢地后退,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在警惕什么。
森鸥外在黑发少年上下打量他时也用余光注视着对方,[口袋里是异能发动的媒介吗?]他默默想着。他对对方的能力其实并不算一无所知,因为那个黑发少年刚才在小巷子里一下将那个混混崩飞出去砸到墙上晕死过去的场景被他撞见了,而对方手里拿着地图在一片区域转了十五分钟的行为也相当令森鸥外震惊,他很难想象会有一个人能迷路成这样,简直像是在记录周围环境。于是索性直接让爱丽丝去试探少年,但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不对找不到家人了的幼女抱有多大善意,反而有在刻意忽略幼女的呼唤声。森鸥外低了低头,将自己眼里的算计藏好后便装作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的老父亲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