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上次折损了许多也不可能孤立无援。
皇上的养心殿管理严格，里面的人筛过一遍又一遍，哪怕是个洒扫太监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里面能够被安插进去的都是皇上心知肚明知道是哪一派的人。
有些消息是不方便明说的，所以借着这些下人传个话头，给点儿警示，让人都得了方便。
这个小太监便是这样的角色，得了暗示来传递这个话头。
太后是聪明人，还是识时务的聪明人，她不过一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整个人瘫软在榻上，紧闭着双眼没有回答，竹息给了小太监一个眼神让他出去。
竹息能做到太后的大宫女，心智谋略也是不差的，她自然能够明白皇上的意思，所以她也更明白太后此时的崩溃，如今这幅样子，她更是不知道这对母子的关系要如何缓和了，皇上是大清的皇帝啊，他是不会低头的，可是这天下也断然没有母亲向孩子低头的啊，事件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再也没有和缓的余地。
竹息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等太后自己想清楚，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守在太后身边，没有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眼睛越发幽深。
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才道：“我原以为皇上是最不像先帝的，没成想是我看差了，还是先帝眼光毒辣，皇上合该是皇上啊！”
竹息面上一紧，向外看了看确保无人听到，“太后娘娘慎言。”
太后轻嗤一声，“我是他额娘，是大清的太后，便是真的说了不该说的他又能如何，废了我吗？”
竹息大惊，太后的这些话虽是实话但也实在是大不敬，大清以孝治天下，虽说太后所有的权力都来源于皇上，先要皇上当了皇上，太后才能成太后，但是因为“孝”之一字，太后在礼法名头上就狠狠地压了皇上一头，没见着皇上也要给太后请安吗？
君臣博弈一向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谁手里的牌够大，能够打得对方措手不及。
若是传出皇上不孝的名声，那些大臣就得了张好牌，少不了给皇上使绊子，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对于那些大臣来说就有了一张可以长久使用的牌，时不时拿出来用一用，挫一挫皇上的锐气，达成他们的想法，让皇上的抱负举步维艰。
甚至若是在像现在这般初登基的时候，先帝的皇子阿哥们还贼心不死的状态，随便来一场暴乱也够皇上喝一壶了。
从前没有过这种事情，那是因为从前也没有像当今太后跟皇上这样复杂的母子关系，其他的太后跟皇上要么是关系极为亲近的母子，要么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
而当今太后跟皇上隔了一个十四爷，太后心心念念就是这个小儿子，还是个正在受苦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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