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冲突

霎时间，千道流瞳孔骤缩。他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她的模样锋锐逼人。这样的野心自然不止她一个人有，但能够将这种野心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的人，却只有她一个。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这一刻，千道流甚至摸不清楚，她究竟是真心求成，还是故意以败局相诱。

沉默良久，千道流终于开口，“你从前可不像是有这种心思的人。”

“这种心思？”千仞殇轻哂一声，“爷爷是想说野心吧。”

她顿了顿，神色立时郑重了不少，“不管爷爷信或不信，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从来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千道流反问。

“权势也好，富贵也罢，于我而言不过皆是点缀。我想，便可以挣到，我不想，便有能力摆脱。”千仞殇缓缓开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既然只是点缀，又何来的目的一致？”

迎着千道流的目光，千仞殇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她一字一句道，“因为母亲喜欢，因为姐姐也想要。所以，我也乐得成全。”

“无聊的东西，若能满足亲人的愿望，也可以变得有趣起来。”

“你……”千道流一时语塞。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般，游戏人间。她分明置身于漩涡之中，却好像永远充当着一个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旁观者。好在，她到底将安全绳的另一端系在了小雪身上。

不，现在又多了一个——

比比东。

千道流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那么接下来，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千仞殇微微一笑，她看向千道流，“攘外必先安内。教皇身死，我们武魂殿需要一位新的执掌者。”

“你希望是谁？”千道流平静的问。

“爷爷心中自有计较，何必非要问我。”

“若我偏要听你的答案呢？”千道流的目光始终紧盯千仞殇不放。

千仞殇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我的回答就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母亲都是最好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唯一？”千道流偏不如千仞殇所愿，“她如今还只是一个魂圣。她甚至还亲手杀了我的儿子！”

“爷爷，父亲身故，是因为昊天斗罗重伤了父亲，导致父亲不治而亡。”千仞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妖异的弧度，“与母亲何干。”

“你！”

“爷爷，”千仞殇打断了千道流的话头，“关于父亲的死因，无论对内对外，无论过去、将来，都只会有这一个定论。”

“至于母亲……”

“论身份，母亲是武魂殿的圣女，是父亲唯一的嫡传弟子，更是父亲的妻子。”

“论天赋，母亲拥有双生武魂，年纪轻轻便已拥有双领域，且即将突破魂斗罗级别。”

“论才干，母亲胸有鸿鹄之志，身负治世之才。她必定会成为武魂殿有史以来最强大、最耀眼的一位教皇冕下。”

“是么？”千道流看向千仞殇，“小殇，你应该很清楚，小雪才是武魂殿未来的执掌者。”

“当然。”千仞殇点头，“但姐姐是武魂殿未来的执掌者，而母亲则是武魂殿当下的执掌者。二者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