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千仞殇终于见到了这位紫衣主教。
但见此人八字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大小不一,左眼浑浊如浊潭,右眼精光似利刃,端的便是一副奸佞小人的嘴脸。
“属下冯淳,拜见二小姐!”冯淳双膝跪地,额头重重扣在殿内的地砖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不止。
日前,接到教皇殿传诏时,他还沾沾自喜,暗自庆幸这份文书真叫他赌对了。这份传诏分明是教皇冕下对他的赏识。此去面见教皇冕下,日后定能平步青云。
然而,当他被一路引至长老殿时,心中的不安便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而此刻,当主座上那位传说中的二小姐映入眼帘时,恐惧终于攀上了顶峰!
谁人不知,这位二小姐虽是在武魂殿中长大,是教皇冕下的亲生骨肉,但早在几年前,武魂殿一道追杀令落下,二小姐便已叛出了武魂殿,改投其父宗门,自此改名换姓为玉天殇,成为了蓝电霸王龙宗的大小姐!
可是,她为何还会出现在长老殿!为何她还能坐在这里,批阅教皇殿的文书!
冯淳脑中思绪乱飞,却深知今日稍有差池,他必不能活着离开这座长老殿!
这把,生死局!
千仞殇慵懒地支着下巴,听着这人吵吵嚷嚷的心声,过了半晌,方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听人说,你惯会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今日到我面前,却怎的跟个哑巴似的。”
冯淳心头一凛,强自镇定地抬头偷觑,正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眼眸。那目光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测,吓得他慌忙又低下头去。
作为一个阿谀奉承的老手,他最擅察言观色。仅此一眼,他便知,在这位二小姐面前,任何的谄媚只此都是徒劳,唯有真诚,或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冯淳重重叩首,“二小姐明鉴,属下这点雕虫小技,实在不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恐污了您的慧眼。”
千仞殇唇角微扬,“倒是个明白人。”
她随手拿过一份文书,淡然问道,“这是你呈上来的?”
“是。”冯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份文书可大可小。往重了说,是越级上报,是目无尊长,是不守规矩,是僭越。往轻了说,这甚至都算不上事。全看二小姐要如何定夺。
“且说说看。”
“是。”冯淳暗自松了一口气。能允自己开口,便是好事。
“二小姐,属下斗胆进言,昊天斗罗虽强,却与魂兽勾结、背叛整个魂师界,实乃叛徒,永远不值得被原谅,更遑论是追捧、推崇。况且,他能在如此年纪成就封号斗罗,也并非来源于自身的努力,而是全赖那十万年魂兽蓝银皇的献祭。”
“可那蓝银皇愿意献祭,也不过是那唐昊欺骗了蓝银皇的感情,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她的魂环和魂骨。”
“事成之后,唐昊得到了全部的好处,抽身离去,但所有的恶果,却要旁人来承担。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