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惊蛰·白前
(184章总第6章,约3.3万字)
时间:2017年2月8日—2月11日(惊蛰节气前后三日)
主线:惊蛰雷声惊醒旧事 副线:父辈债务全面引爆 暗线:184页第6页“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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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01 惊蛰第一声雷
02 白前汤里的血签
03 俞父归来
04 债务清单
05 推土机第三次逼近
06 聋婆婆的账本(1953—2009)
07 夜探冰窖
08 紫苏酱换地契
09 惊蛰夜吻
10 184页第6页
11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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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惊蛰第一声雷
2017 年 2 月 8 日凌晨 2:07,老城上空滚过春雷。
雷声像一把钝刀,劈开连日阴湿。
护城河冰层彻底解体,碎冰撞击桥墩,发出密集的“咔嗒”声。
俞念在书坊二楼被惊醒,赤脚跑到窗边——
河面浮着一层薄雾,雾中漂来一盏旧纸灯,灯罩上写着褪色的“俞”字。
她心脏猛跳,那灯是父亲 2009 年离家时带走的那盏。
02 白前汤里的血签
天刚亮,周逢青在药铺后院熬白前汤。
白前 9 克、桔梗 6 克、甘草 3 克——治咳降气,亦能破血。
汤滚时,锅底漂起一张卷起的血签:
“2009 年 3 月 6 日,俞敬之借春溪集团叁拾万元整,以地契、书坊、药铺为押。”
落款红指印,旁边一行小字:“惊蛰日生效”。
周逢青指尖发冷——原来当年俞父并非单纯赌债,而是与春溪集团做了交易。
03 俞父归来
上午九点,一辆外省牌照的破旧别克停在巷口。
车门打开,走下一个佝偻男人——俞敬之。
八年未见,他头发全白,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怀里抱着一只褪色的帆布包。
他站在书坊门口,不敢迈进,只把帆布包轻轻放下,像放下一段不堪的过去。
包里是一叠发黄的借条、一只缺口的紫砂壶、一张崭新的身份证。
身份证有效期:2017 年 2 月 8 日—2027 年 2 月 8 日。
“念念,爸回来还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
04 债务清单
俞父在书坊柜台摊开全部借条:
① 2009 年 3 月 6 日 春溪集团 30 万 抵押:地契 + 书坊 + 药铺
② 2010 年 11 月 地下钱庄 8 万 利息滚至 27 万
③ 2012 年 7 月 私人债 5 万 利息滚至 13 万
总债务:70 万整。
他抬头,目光浑浊却倔强:“当年想用 30 万翻本,结果越陷越深。现在连本带息,我认了。”
俞念攥着那张血签,指节泛白:“拿什么认?”
俞父从包里拿出一只钥匙牌——“北城冰窖 06 号”。
“冰窖里还有 1953 年的老酒,一共 184 坛。按市价,每坛 4000,能抵 73 万。”
05 推土机第三次逼近
下午两点,惊蛰雷雨未至,空气闷得发狂。
三辆推土机轰鸣着驶入北闸口,履带碾过雨水浸透的青石板,溅起黑泥。
西装男举着扩音器:“最后 24 小时,不签即强拆!”
居民们自发聚集,手里举着 1953 年地契复印件,像举着一面面旧旗。
小六开直播,镜头扫过推土机,弹幕狂刷:
【惊蛰打雷啦!强拆现场!】
【紫苏小哥哥呢?】
周逢青站在人群最前,手里握着一只铜秤盘,秤砣上刻着“1953”。
他朗声:“1953 年文化保留区条例,三分之二原住民签字方可动迁——现场 47 户,已签字 32 户,缺 1 户。”
西装男冷笑:“缺的就是你们书坊和药铺。”
06 聋婆婆的账本(1953—2009)
傍晚,聋婆婆把俞父、周逢青、俞念叫进糖水铺后屋。
后屋堆满旧账本,纸张泛黄,墨迹褪色。
婆婆从最底层抽出一本蓝色硬皮账册,封面写着:
“1953—2009 北闸口街区收支”
翻开,第一页夹着一张地契复印件,上面盖着“文化保留区”红章。
婆婆指着 1993 年 12 月 31 日的记录:
“你爸当年为了保住这条街,把地契抵押给银行,换得十万块,补了街坊们的窟窿。”
俞父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地砖:“我对不起大家。”
婆婆用锅铲敲他后背:“跪有什么用?把债还清才是男人!”
07 夜探冰窖
深夜,雷雨交加。
俞父带路,周逢青、俞念、小六、聋婆婆五人冒雨前往北城冰窖。
冰窖建于 1953 年,废弃多年,铁门锈迹斑斑。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门开,寒气扑面。
手电光扫过,一排排陶坛整齐码放,坛身贴着红纸条:
“1953 老酒 俞”
聋婆婆用拐杖敲坛壁,回声沉闷:“真货。”
小六拿手机扫码估价,每坛 4000—4500,总价 73.6 万。
俞父却摇头:“留 184 坛,只卖 70 坛,剩 114 坛留作街坊庆功酒。”
08 紫苏酱换地契
2 月 9 日清晨,惊蛰雷声再次滚过老城。
北闸口街口搭起临时长桌,桌上摆着 70 坛老酒、70 罐紫苏酱。
周逢青代表街坊与春溪集团谈判:
“70 坛老酒抵 70 万债务,剩余 3 万以紫苏酱抵;
书坊、药铺、糖水铺、裁缝店全部保留,推土机退出。”
西装男犹豫,聋婆婆端起一罐紫苏酱,打开盖子,香气冲天:
“尝一口再说话!”
西装男被香呛得眼泪直流,终于点头。
推土机倒车,履带碾过雨水,发出不甘的“咯吱”声。
09 惊蛰夜吻
2 月 10 日夜,惊蛰正日。
护城河两岸,老柳抽出嫩芽,春雷在远处低吼。
书坊内,炭火将熄,白前汤的药香与紫苏酱的酸甜交织。
俞念把第 6 页空白手账摊在案几,笔尖蘸墨,写下:
“惊蛰·白前——雷声破晓,旧事破土,新芽可待。”
写完,她抬头,正对上周逢青的目光。
雷声滚滚,他忽然低头,吻住她。
不是蜻蜓点水,而是带着药味与酒香的深吻。
俞念僵了一秒,随即踮脚回应。
窗外,第一声春雷炸响,像替他们心跳盖章。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周逢青低声:“第 6 章写完,后面还有 178 章,我慢慢写,你慢慢看。”
俞念笑,声音轻得像春雷余韵:“那就慢慢到老。”
10 184 页第 6 页
2 月 11 日清晨,惊蛰雨停,护城河水面如镜。
俞念把第 6 页手账折成细条,塞进药箱暗格。
暗格里,已静静躺着 6 封未寄出的“节气信”。
周逢青把最后一罐紫苏酱放到聋婆婆案板上:“婆婆,留到第 184 章再开。”
婆婆笑得见牙不见眼:“好,留到我拄拐杖跳广场舞那天!”
11 尾声
午后,冰窖口,俞父把 70 坛老酒搬上卡车。
卡车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替旧时代送行。
俞父回头,朝书坊深深鞠了一躬:“剩下的债,我用余生还。”
远处,推土机缓缓驶出北闸口,履带碾过雨水,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
辙痕里,春草正悄悄发芽。
——第六章·惊蛰·白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