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靠近,雪松与朗姆的碰
周三早晨八点十二分,盛炀抱着一摞文件冲进58楼总裁办公室时,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昨晚熬到凌晨三点修复系统漏洞,此刻眼底还泛着淡淡的青黑。
"叶总,云城数据中心那边的推荐算法完全崩了,用户首页全是乱码。"盛炀气喘吁吁地将故障报告放在胡桃木办公桌上,"技术部申请紧急出差处理。"
叶弥正签完最后一份拨款单,钢笔尖在纸上划出利落的弧线。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无名指那枚素圈戒指泛着冷光——那是叶家继承人的标志,与他的眼神一样疏离。
"你跟我去。"叶弥头也不抬地说。
四个字,像四枚钉子,把盛炀钉在原地。
三天两夜。双人标间。一座陌生城市。
盛炀脑子里"轰"地炸开,藏在心里的小鹿开始疯狂撞墙。作为公司最年轻的技术总监,他暗恋这位冷面总裁已经整整两年,却从未想过会有独处的机会。
"有问题?"叶弥终于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像结冰的湖面。
"没、没有!"盛炀差点咬到舌头,"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走出办公室,盛炀靠在走廊墙上深呼吸。玻璃幕墙外,A市的晨光正好,而他的心跳已经乱得不像话。
三小时后,盛炀和叶弥并肩坐在高铁商务座。车厢里冷气很足,盛炀却觉得浑身发热。他把电脑包抱在怀里假装看PPT,余光却全落在旁边人的膝盖上——叶弥今天穿了深灰色西装裤,布料在膝盖处形成几道优雅的褶皱,随着列车轻微晃动。
【盛炀OS:他今天喷的是雪松香水!后调还有一丝朗姆酒的味道,好想贴过去闻个够...】
叶弥的指尖突然一颤,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多余的线。他转头看向盛炀,眼神复杂。
"叶总?"盛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叶弥顿了顿,"PPT第七页的算法流程图有错误。"
盛炀慌忙检查文件,却发现第七页根本是数据表格。等他再抬头时,叶弥已经戴上耳机,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
没人知道,此刻叶弥脑海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湿漉漉的偏执。
【叶·副人格·叶子:再吵就把他关起来,锁在江景房,只许看我一个人。】
巴赫的旋律从耳机里流出,却掩盖不住两个灵魂的拉扯。叶弥掐了掐眉心,这是他压抑副人格出现的习惯性动作。
云城北站被暴雨预警笼罩,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盛炀拖着两人的行李,跟着叶弥钻进出租车,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小河。
"临江铂悦酒店。"叶弥报出地址,声音比平时低沉。
盛炀偷偷瞥了一眼总裁的侧脸,发现叶弥眉头紧蹙,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那是他压力大时的习惯动作。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前台露出标准化的微笑:"非常抱歉,现在是国际金融峰会期间,我们只剩最后一间行政大床房了,您看——"
盛炀刚想开口说可以换一家酒店,叶弥已经将黑卡递了过去:"可以。"
电梯里,金属壁映出两个修长的身影。盛炀拎着行李站得笔直;叶弥单手插兜,看似从容,另一只手却掐得掌心泛白——像在把什么关回笼子。
滴——房卡感应声在安静的走廊格外清脆。
盛炀把箱子推进去,还没来得及开灯,突然被一股力道按在了玄关墙上。他的后背撞到开关,房间瞬间亮如白昼。
"叶、叶总?"盛炀瞪大眼睛,声音发抖。
眼前的男人眼尾泛红,与平日判若两人,声音软得能滴水:"不是叶总,是叶子。"
盛炀大脑彻底宕机。这个自称"叶子"的人用鼻尖蹭过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皮肤上:"你心跳好吵,盛炀。"
他喊的是盛炀,不是盛总监。
"你是谁?"盛炀艰难地吞咽,感觉双腿发软。
"我?"少年歪着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是叶弥不敢承认的那部分啊。"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叶子深不见底的瞳孔。盛炀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虽然有着和叶弥一模一样的脸,神态却像个顽劣的少年——眼睛更亮,笑容更大,连站姿都更加随意。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江面一片灰黑。叶子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用指尖在雾化的玻璃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过来。"他回头对盛炀招手,眼神纯粹得像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
盛炀犹豫了一秒,还是走了过去。叶子立刻像树袋熊一样挂到他身上:"充个电。"
雪松混着朗姆酒的信息素瞬间炸开,盛炀腿软得差点跪下去。他从未在叶弥身上闻到过这样浓郁的气息,像是把平日里克制的欲望全部释放了出来。
"叶、叶总..."盛炀下意识用了敬称。
"叫我叶子。"少年音黏腻得像融化的太妃糖,"叶弥那个工作狂现在正躲在意识深处开会呢,没空理我们。"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盛炀被一阵窸窣声惊醒。床头灯昏黄的光晕下,叶子坐在床边,用盛炀的藏青色领带一圈圈缠着自己的手腕,末端还咬在嘴里。
"吵醒你了?"叶子含糊不清地问,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
盛炀差点滚下床:"你...在干什么?"
"自控训练。"叶子松开领带,手腕上已经勒出红痕,"叶弥明天有重要会议,我不能一直霸占身体。"
盛炀心头一紧:"叶总...知道你的存在吗?"
叶子低笑:"他要是知道,早把自己吓死了。"说完,他突然爬上床,膝盖跪在盛炀身体两侧,俯身靠近:"做点助眠的事?"
盛炀吓得灵魂出窍:"我、我我我困了!"
叶子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盛炀身上:"那就抱一下,一下就好。"
盛炀僵着手臂,最终轻轻落在少年颤抖的背脊上。窗外雨声滔天,屋里只剩下两颗心脏的跳动声。
"盛炀,"叶子闷闷的声音传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想我吗?"
盛炀心头一颤:"你不会消失的。"
"谁知道呢..."叶子收紧手臂,"叶弥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他想消灭我。"
第二天早晨八点零五分,云城分公司会议室。
叶弥西装笔挺地坐在主位,神色冷峻如常,仿佛昨晚那个黏人精从未存在过。盛炀偷偷观察他一丝不苟的领带结和熨帖的袖口,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第三季度的算法优化方案,请盛总监说明。"叶弥突然点名,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盛炀慌忙站起来汇报,刚说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本想忽略,但接连不断的震动实在难以忽视。
"抱歉。"他向与会人员致歉,掏出手机一看——
微信【叶子】:【外套左口袋,两颗糖,不许给别人。】
盛炀一愣,伸手摸向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果然在内袋里发现两颗草莓硬糖,糖纸被精巧地折成玫瑰形状。
他抬头看向叶弥,对方正专注地翻阅会议材料,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仿佛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傍晚七点二十三分,江鲜馆包厢。
项目修复成功的庆功宴上,分公司高管轮番敬酒。叶弥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眼尾渐渐飞上一抹嫣红。
"盛总监年轻有为啊!"财务部的李总监举着酒杯凑过来,"我女儿刚从MIT毕业,你们年轻人应该多交流..."
盛炀礼貌地应付着,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叶弥。当那位年轻漂亮的女助理第三次靠近叶弥时,盛炀不自觉地捏紧了酒杯。
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叶弥领带松垮,却还保持着笔直的坐姿。盛炀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进电梯,闻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原本的雪松气息。
滴——房门刚合上,盛炀就被一股力道抵在了门背上。
"盛炀,"叶子声音带着酒精的沙哑,手指抚上他的喉结,"你今晚看了那个女助理三眼。"
盛炀头皮发麻:"她只是让我签文件..."
叶子犬齿轻轻蹭过他耳垂:"撒谎。"
下一秒,盛炀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被一字一句念出来——
"他再这样看我,我就要亲他了。"
叶子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原来你也想亲我?"
盛炀瞳孔地震——叶弥能听到他的心声?!
"别担心,"叶子舔了舔尖牙,"只有我能听见。"他故意撒了谎,把真相藏在玩笑里。
深夜零点五十五分,盛炀从噩梦中惊醒。他梦见叶弥的主人格溺在深水里,双手被数据线缠绕,渐渐沉入黑暗。
床上,叶子蜷缩成虾米状,额头布满冷汗。盛炀轻拍他的背:"做噩梦了?"
叶子哑声:"嗯,梦见你不要我了。"
盛炀鬼使神差:"我不会不要你...们。"
叶子突然抬头,眸子湿漉漉的:"真的?那拉钩。"
面对这幼稚的举动,盛炀却郑重地伸出小指。当两人的手指勾住的瞬间,叶子突然凑上来,在他唇角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盖章。"
返程高铁上,叶弥恢复了主人格,白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连袖扣都一丝不苟。盛炀犹豫许久,从口袋里掏出那两颗没吃的糖:"您...要吗?"
叶弥看着糖纸上的折痕,眸光微闪:"哪来的?"
"您...不记得了?"盛炀试探地问。
叶弥垂眸,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抱歉,我低血糖,经常不记得吃过糖。"
列车穿过隧道,车窗瞬间变成镜子。盛炀看着玻璃映出的两人倒影,在心里小声说:【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他没注意到,叶弥的指尖在座椅下微微颤抖——那句心声,叶弥听得一清二楚。
晚上八点十七分,盛炀回到A市的公寓。刚放下行李,手机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草莓糖很甜,下次试试薄荷味。——叶·子】
盛炀走到阳台,望向漆黑的夜空。远处,叶氏集团大厦的灯光依然明亮。他忽然笑了,回复道:【好,不过我更想尝尝雪松味的。】
疯批也好,冷淡也罢,他好像都拒绝不了。就像雪松终将拥抱朗姆酒,他早已沦陷在两个人的爱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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