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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遇见

轻城微风

二十九岁的林筱帆,仿若被生活的乱麻紧紧缠绕,深陷其中,疲惫不堪。

那天晨曦初露,银行吸储任务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因未完成任务,上司张主任的斥责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让她的心情瞬间阴霾密布,就这样,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开启了新的一天。午后时分,母亲郭丽平的电话接二连三,如汹涌潮水,声声催促着她赶紧去相亲,似是要把她推向那未知的婚姻“战场”。

下午,林筱帆正被工作与相亲的双重压力搅得心烦意乱,身体却又突然拉响警报,轻微尿血的症状让她的心猛地一缩。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忙向张主任请假前往舒兰医院。张主任那不满的神情,如芒在背,可此刻她已无暇顾及。

坐在肾内科门诊室里,林筱帆眉头紧锁,面容愁苦,心中满是对重病的恐惧与担忧。近半年来,尿频、尿痛、尿血这些恼人的症状像甩不掉的“小恶魔”,频繁作祟。她曾在夜半三更紧急奔赴医院,那三次复发的经历,让她对肾内科的病房都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如此年轻,又无性生活,却反复尿路感染,需排除器质性疾病,转诊泌尿外科检查吧。”医生面无表情地操作完电脑,将病历单随意地抛向她,那语气冷得像冬日的冰窖。

林筱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仿若走向未知的“深渊”,来到了泌尿外科。“林筱帆在不在?林筱帆在不在?”导诊护士的呼喊声在走廊里反复回荡,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耐。“在。”林筱帆急忙起身应答。“都叫了好几遍了,差点过号!自己长点心,多看看屏幕!”导诊护士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责怪,让林筱帆本就烦躁的心更加添堵。她一边等待就诊,一边还得强打精神应付母亲安排的媒人,商讨那令人头疼的周末相亲事宜。

当她推开诊室门,眼前一亮,只见一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医生出现在眼前,那模样竟与当红男明星有几分神似。此乃舒兰医院赫赫有名的最年轻泌尿外科专家浦应辛,师从医学大家章惟徳院士,刚从美国顶尖的安德森医院进修归来,今日是他回国后的首次坐诊,可谓是“众星捧月”般备受瞩目。

“你是几号?”浦应辛的声音清冷而干脆。“十七号,林筱帆。”林筱帆在桌边坐下,递上病例与检查报告,双手微微颤抖。“什么病症?”浦应辛一边快速翻看报告,一边问道,眼神专注而犀利。“肾内科让我过来的,不明原因的反复尿路感染。”林筱帆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汹涌。

“我需给你做全面查体,去叫外面护士进来。”浦应辛神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说道。林筱帆满脸疑惑,如坠云雾之中,只能机械地走向导诊台喊来护士。当她回到诊室,只见浦应辛正站在那儿,熟练地穿戴医用乳胶手套,那动作一气呵成。“到帘子后面检查床上躺下,内裤脱掉。”浦应辛面沉似水,语气冷冽得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林筱帆。“我能换个女医生吗?”林筱帆呆立当场,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泌尿外科的查体竟如同妇科那般。浦应辛让护士进来,原是为防医疗纠纷的“后顾之忧”。女护士在旁不屑地撇撇嘴,说道:“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咱泌尿外科可没女医生。”浦应辛见林筱帆僵立不动,眉头紧皱,语气愈发冰冷:“你还犹豫什么?外面众多患者都在焦急等待。”

林筱帆只觉眼前一黑,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可最终还是被“生命至上”的念头占据,无奈之下,她缓缓褪去衣衫,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般乖乖躺上检查床,那一刻,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脸颊,羞得似天边绚烂的晚霞。“已婚否?”浦应辛问道,声音平静无波。“尚未。”林筱帆目光直直投向天花板,心中的沮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满心都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懑与无奈。旁边的护士像一尊雕像般呆立一旁,目光空洞无神。林筱帆在紧张与羞涩中,渐渐感受到浦应辛的动作轻柔细腻,如春风拂过,她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突然,浦应辛的手探向一处极为私密的区域,那是只有妇科检查才会触及的地方,林筱帆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击了一般,急忙呼喊:“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地方!”“信不过我就别来求医。我在检查你是否有尿道憩室。”浦应辛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话音刚落,他便利落地摘下手套,宣布:“检查完毕。”

林筱帆从检查床上艰难起身,手忙脚乱地穿戴好衣物,此刻的她,心情沉重得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只觉尊严扫地,生活仿佛瞬间跌入了黑暗的谷底。护士离开后,浦应辛刷刷几笔开具了处方单。“未发现器质性问题,你是不是常憋尿工作?”浦应辛抬眼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林筱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既然没有重病,她满心只想逃离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于是,浦应辛后面的医嘱她全然没有听进去。

当她失魂落魄地走到药房领取药品时,却因慌乱中忘记携带医生的处方单而被药师拒之门外。这时,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紧张羞涩得乱了分寸,竟然把处方单这等重要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当她再次硬着头皮推开诊室门时,浦应辛正在全神贯注地为另一位患者治疗。他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何事?”“医生,我忘记拿处方单了。”林筱帆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她实在无法坦然面对这个男人,哪怕他是自己的主治医生。随后,她像一只受惊的野兔般,拿着浦应辛开具的处方单匆匆逃离。

林筱帆身为银行柜台工作人员,每日面对众多客户,常常忙得焦头烂额,憋尿工作成了无奈之举。即便如此,她还是难逃客户的投诉,那些指责她操作速度慢的话语,如利箭般刺向她,领导的批评也如雷贯耳,说她让储户等待时间过长。她出生于单亲家庭,父母离异后,父亲早已另组家庭,而母亲郭丽平在舒兰医院默默做着护工。母亲心中最大的愿望,便是为女儿寻得一个体制内的好归宿,比如医生、教师或者公务员。在母亲眼中,林筱帆已年近三十,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龄剩女,必须在三十岁前把自己嫁出去。于是,这段时间母亲四处托人,精心安排相亲,林筱帆对此苦不堪言,感觉自己的生活不是在相亲,就是在奔赴相亲的路上。

经过一周的调养,林筱帆惊喜地发现排尿频繁且疼痛的状况有了极大改善,她想起之前对媒人的承诺,决定参加一场早已安排好的相亲活动。这次,媒人煞费苦心挑选了三位医生作为相亲对象。林筱帆一心不想浪费时间,她渴望以高效的方式一次性结束这三场相亲,计划周六一天将三位男士全部见完——上午一位,下午两位。

周六清晨,林筱帆对着镜子精心梳妆,化了一个清新淡雅的妆容,穿上一袭美轮美奂的法式碎花连衣裙,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带着一丝期待与无奈踏出家门。回首过去一年,她在相亲之路上可谓“阅人无数”。虽说偶尔也会邂逅几个外表帅气的,但大多数都是相貌平平,有的头顶光秃,像荒芜的沙漠;有的大腹便便,似怀胎数月。还常常碰到那些莫名其妙自信满满的人,总是明里暗里对她的年龄指指点点,让她心中满是不悦。她暗自感叹,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优秀的男人如同珍稀宝石,并不会在相亲市场上随意出现。所以,她早已不抱任何幻想,只盼着能尽快完成母亲交代的任务,这样周日便能尽情享受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

踏入咖啡厅的瞬间,林筱帆的目光被货架上那一排崭新上架的马克杯牢牢吸引,她心中暗自决定,相亲结束后定要买一个带回家留作纪念。依照相亲对象通过微信发来的座位提示,她款步走向角落的窗户边。突然,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落在了正在那儿悠然自得品咖啡的浦应辛身上。只见他身着休闲装,一件简约的白色 T 恤搭配浅色休闲长裤,整个人显得潇洒不羁,风度翩翩。林筱帆的脚步瞬间凝固,她呆立原地,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犹豫着是转身落荒而逃,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应对。

“你好,我是浦应辛。”浦应辛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优雅地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尽显绅士风度。“你好。”林筱帆只觉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说得结结巴巴。“你就是王主任向我提起的小林吧?”浦应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眼神中流淌着温和的光芒。林筱帆缓缓坐下,却依然不敢抬头直视他,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是的。”王主任乃是舒兰医院副院长的妻子,同时也是乳腺外科的主任医师。林筱帆的母亲在她手下担任护工主管一职,正因如此,才有了这次看似意外的相亲安排。“还需要我再次自我介绍吗?”浦应辛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与俏皮。“不必了。”林筱帆使出全身力气,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而此刻她的心中,却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在急速地盘算着如何巧妙地让这场突如其来的相亲闹剧尽快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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