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容兰“你们吵什么呢?”
耳边一道温柔清悦的声音传来,商姝的身体骤然僵住。
回头看去只见几位丫鬟簇拥着位妇人走来,妇人的年纪方不过三十,身穿着件天蓝色的宝瓶暗纹的衣裳愈发映衬着妇人的肌肤如雪。
这分明正是商姝年轻时的母亲。
年容兰“这是怎么了?”
商夫人缓缓地走至商姝的面前,看向他们时的眉眼间温柔。
年容兰“是不是你们又顽皮了。”
邬善.“兰姨。”
邬善.“我阿姝妹妹被撞成傻子了!”
邬善的表情夸张无比,向商夫人指着少女额头间的红包。
邬善.“她还问我今年是何时!”
商姝.“……”
看着面前温婉的面容,商姝呆愣着有些不知所措。
母亲是很温柔的江南之人,看向人的眼眸底总是带着浅浅温婉之意,眼眸中的波光流转正恰似犹如是一泓被春风拂动的春水。
而商姝同年轻时的母亲长得极为相似。
商夫人的面容洁白晶莹,就好似是块上好的白玉美玉。
年容兰“怎么了?”
商夫人边说着俯身蹲下,而后抬起手刮了刮少女小巧的鼻头。
年容兰“你可是顽皮了?”
商姝.“娘亲,娘亲!”
商姝的眼泪猝然而至,胡乱地紧抓住商夫人的衣裙。
前世自从商姝嫁进东宫之后,便变得很少能再有机会同母亲撒撒娇,而一向身体健康的母亲自商姝出嫁半年便突发疾病逝去。
父亲瞬间苍老数十岁,在母亲过世的第一年便也因中毒身亡。
也有人说父亲是过于思念母亲自己下的毒。
可商姝知道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但朝中却以对商尚书自溢不了了之。
自至商姝变得举目无亲。
而此时温柔的母亲正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
商姝.“娘亲!”
商姝哭得稀里哗啦,就好似怕被随时抛弃的幼兽般。
年容兰“这是怎么了?”
年容兰“囡囡好端端怎哭了?”
乳娘“方才这还好好的,或许是小姐看到夫人过来这心里的委屈劲就全都出来了。”
年容兰“是吗?”
商夫人抬手把商姝抱起,只见裙摆上被哭得留下团团的水渍。
年容兰“你瞧瞧你,都把娘亲的裙子哭湿了。”
商姝.“?”
商姝窝在怀里呆愣住,仰着头看向面前的母亲。
都说母亲是最先担心孩子的,怎么反而自己母亲最先担心的是裙子,商姝白嫩的小脸蛋上还挂着两行莹莹的泪珠。
只见母亲突然笑出声,掏出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少女脸上的泪。
年容兰“都把我们囡囡的眼睛哭红了。”
商夫人低声细语哄着,不时地低下头亲亲少女的脸蛋。
年容兰“小可怜。”
年容兰“我们再等等爹爹,稍等我们就回府。”
商姝.“啊!”
商姝突然想起些什么尖叫出声。
自己此时的年岁也不过是七岁,前世的自己此时本应该是待在田庄,何况前世的父亲母亲也不曾带着自己和邬善来过万佛寺。
自己非但没有被送去乡下田庄,反而是同邬善青梅竹马长大。
这无论是时间线还是故事线都有问题。
商夫人紧紧地抱着商姝,商姝用力地挣扎几番都未曾挣脱出。
年容兰“囡囡,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女儿异于往常闹腾,商夫人有些疑惑的眼神看向乳娘。
乳娘“都怪我不好。”
乳娘的神情有些许自责,用手抹了抹眼角边不自觉沁出的眼泪。
乳娘“我没看住小姐。”
乳娘“夫人求佛寺保佑小姐身体健康,我就跟着夫人祈祷,小姐和小公子玩耍时没注意磕到头。”
邬善.“兰姨,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
年容兰“这和小善没有关系。”
邬善.“我会保护好妹妹的。”
邬善.“我绝对不会再让妹妹受伤。”
邬善的神色坚毅,商夫人垂眸摸了摸他的头。
年容兰“小善都知道保护妹妹了。”
纪咏.“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商夫人正欲带着商姝和邬善离开,但被旁边沉默不言的小男孩拦住。
纪咏.“这原是一逍遥隐士留下的话本子。”
纪咏.“他曾说要将它留于有缘之人,想必这位小姐就是这有缘的小庄周。”
年容兰“多谢圆通小师傅。”
面前的小男孩竟是圆通法师!
商夫人上前接过书籍,福身道谢把这本书籍交给商姝。
只见书籍上赫然写着昭世录三字,商姝觉得格外眼熟但有些记不起,心里隐约总觉得自己在哪里曾见过这本书籍。
商姝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紧紧地抱住昭世录这本书。
邬善.“不就是本书嘛。”
看着少女如获珍宝的动作,邬善神色颇为有些不爽地撇撇嘴。
邬善.“阿姝你改日来我们家,你想要什么书我都送你。”
邬善.“我们家什么书都有。”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圆通法师低声喃喃着。
纪咏.“因果循环,天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