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姝看着眼前的少年神情有些恍惚。
前世自从商姝和朱景承成亲,婚后的两人的生活算不上是鹣鲽情深,他们就宛如像是一潭的死水泛不起半点恩爱的涟漪。
本该充满喜庆的新房,也只余下了无尽的寂静和疏离。
他们的彼此之间也没有温情的絮语。
他们之间的属于彼此的感情,就像是被无尽黑暗所吞噬殆尽的夜空,年少的感情早已不知去向何处唯有彼此的偏执和恨意在心底肆意生长。
把朱景承和商姝紧紧地拉扯住却又彼此折磨。

商姝“你可知晓宋墨本欲求陛下赐婚于我和他?”
少女轻启娇艳的樱唇,话音里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意。
少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苦涩,抬起被泪意晕染得朦胧而湿润的眼眸,略带有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身穿华贵如松柏般身姿挺拔的男人。
看着商姝的这副模样,男人带有薄茧的手掌温柔地擦拭着眼泪。
朱景承“是又如何?”
少女下意识地想躲避,但却被男人稍稍用力钳住。
他的力道不大但却让商姝无法挣脱,微妙的力度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既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又似乎暗暗隐含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朱景承“我知晓又如何?”
他摩挲着少女的脸庞,炙热的目光中满是贪恋和怜惜。
朱景承“我倒还想谢谢他。”
朱景承“若非是他当时怯懦,现在本宫或许还不能同我的阿姝能速度如此之快的喜结良缘。”
朱景承“阿姝你说这算是不是命运弄人呢。”
朱景承凝视着眼前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愫。
他看似轻描淡写但却暗含深意,回想起当初朝廷中宋墨隐忍的神情,朱景承低沉的声音克制中还同时还带着几分的庆幸之意。
少女倔强仰头看着他,明亮的水眸被月光染上细碎的星光。
商姝“你是什么意思?”
商姝有些的不明所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艰涩之意。
朱景承“商姝你注定是我朱景承的王妃。”
朱景承并未直接回答,炙热的眼神重重地落在少女的身上。
朱景承“商姝,你是我的。”
商姝“你应该恨我才对。”
商姝的心情愈发难过,似是有莹莹泪珠在眼角打着转。
商姝“被我如此轻贱,你竟还想着跟我度过此生…”
商姝“朱景承,你应该恨我的。”
商姝“你应该是听从圣旨,娶我为侧妃而不是东宫的正妃,从这份赐婚的圣旨下来我便想着办法折辱轻贱你。”
商姝“你应该极尽所能羞辱我,报复我最后再把我扔在东宫的偏院终生对我不理不睬才对。”
商姝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几缕怅然之意自心底悄然地蔓延开来,紧咬着唇瓣似是想要痛过这份疼痛感来抑制住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
此时少女的情绪就好似是暗流波涛汹涌而复杂。

朱景承求娶商姝的时候,圣上本欲封商氏之女为东宫侧妃。
为能让商姝能以正妻的身份入住东宫。
他以不屈的姿态反抗在父皇的殿前跪了整整三日有余。
最终还是圣上先松了口,成全了自己儿子的心意。
然而彼时的商姝已心有所属,每当他前来拜访的时候想尽办法折辱,朱景承却依然每日前来拜访直至到成亲的时候。
而宋墨也在那日离开了京城。
他们为何会从年少时的惺惺相惜走到如今呢。
只见东宫的琉璃盏乍然闪烁,好似浓重的夜色当中江中孤寂的孤舟,这艘孤舟仿佛在顷刻间就能被呼啸的狂风吹翻而熄灭。
朱景承立在黑暗当中,略带着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朱景承“原来你知道。”
原来你知道我应该恨你。
但我做不到。
朱景承“阿姝。”
他虽然和朱佑晟是一母所生,然而容妃在生朱景承的时候却是难产,不得已只能命太医刨腹取子从而保住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即便如此依旧还会有些风言风语。
钦天监也由此分两派,称他的诞生乃是不祥征兆。
而圣上却是不以为意,悉心教导着年幼的朱景承甚至是封为太子。
其实朱景承还有个小字。
执允。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是在容妃孕期圣上亲自所取。
即便是有圣上的悉心照顾,但宫中的皇子和公主还是不愿意和他玩,他原本也以为自己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枯燥乏味下去。
直至十岁的宫宴。
朝廷命官皆可携家眷参加,这其中自然不乏有参宴的公子小姐。
然而孩童的生性就是活泼。
当时冷清清的花园也因为宫宴热热闹闹。
他就躲在暗中偷偷看。
但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再被嫌弃,花园的小女孩却只是走过来拉住他的手,奶声奶气的邀请着自己陪她玩放纸鸢的游戏。
他们一直玩到宫宴散场。
后面他得知那位小女孩正是商尚书的独女商姝。
朱景承恍惚着回过神来。
待面前的少女哭声弱下去,朱景承这才伸手扶住少女摇摇欲坠的身体,把藏于衣袖中被自己握得已然温热的发簪稳稳地插在发髻上。
朱景承的唇瓣缓缓靠近少女的耳垂。
好似是情人间的耳厮鬓磨。

朱景承“我的阿姝。”
朱景承“从今往后,无论你喜欢上哪位男子也都请好好的待在东宫,安安心心做我的太子妃。”
朱景承“即便你对我是演戏,演也给我演出痴迷深爱我的模样。”
……
商姝的神情恍惚,再次看向此时正放下了姿态帮流民施粥的朱景承,无论如何想都和前世偏执的太子朱景承联想不到一起。
商姝转身沿着小道慢慢走回到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