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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五)丛台哭别

风云梦忆

清明雨过杏花湿,行人欲断魂。

微雨濛濛。白衣少年和女孩共用一把伞,他揽着女孩的肩头,眉眼含笑:“薇薇……再过几天,我们就回苏州赏花吧……”

断肠春色在眉弯,倩谁临远山?排恨叠,怯衣单,花枝红泪弹。

女孩黛眉微蹙,水眸中倒映着淡淡的愁绪。雨丝随风飘落在她的腮边,好似点点泪痕。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远方。

她对他,究竟是纠葛了三世的缘还是仅仅是春情悸动,她也说不清了……

叔夜,你愿意再为我弹一曲《广陵散》吗?女孩失神良久,却没有开口。

白衣少年感觉身旁人情绪低落,忙宽慰她:“你且宽心,再不济还有……我们还有退路……不要勉强自己……”白衣少年满眼都是心疼,他害怕……害怕……

“可是……叔夜,”女孩眸中潋滟着水雾,“天使不能一直躲在魔鬼的身后啊……剪去她的翅膀,不是在保护她。天使,就应该像凤凰一样展翅于云霄。”

……

恍不觉间,蓝琉璃和米勒的比赛已经到了第五场。

比赛开始,湖蓝泪珠洇开了淡蓝画布的一角,与此同时,一滴墨珠缓缓滴落其旁。很快,泪珠与墨珠就相碰了,却并不相溶。

而后,双方选手同时叠加了超能环。

“寒翼凤凰”的陀环周围忽然涌起冰蓝的水雾,渐渐拢成纯净的蓝光,最后汇成一道长虹,直冲云霄。

“暗影黑龙,连刃破碎!”米勒率先发动攻击,“暗影黑龙”周围涌起紫色罡风,从三面沿8字形轨迹猛烈撞击着“寒翼凤凰”,意欲破坏它的平衡。

“冰冻它,寒翼凤凰,凰影冰消!”蓝琉璃素手微抬,指挥若定。刹那间,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地笼罩了整个对战盘。对战盘上忽然出现了三四个“寒翼凤凰”的幻影,凄冷的寒光直刺“暗影黑龙”。

“寒翼凤凰”展开冰蓝的羽翼,扇动霜风,封锁了“暗影黑龙”周围的空间。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暗影黑龙”的“连刃破碎”这一招式带来的伤害。而后,漫天雪花变为冰锥,飞向“暗影黑龙”。“暗影黑龙”轻颤了一下,转速慢了下来。

“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吗?”黑衣男子低笑,眸中带了几分玩味。大风刮过,他的黑色风衣猎猎掀动,似苍鹰张开了翅膀:“还不够,永远不够!暗影黑龙,让她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吧!黑龙爆裂刀!”

“暗影黑龙”祭出黑龙偃月刀,引天雷勾地火,劈开了自身周围的封印,又向凤凰幻影砍去。

“寒翼凤凰,寒凝烟阻!”蓝琉璃再次使出“寒翼凤凰”的专属技能,一道冰墙形成,横亘在两只陀螺中间,阻挡“暗影黑龙”前进。

“呵呵。”黑衣男子低低一笑,“不过尔尔!”话音落下,黑龙偃月刀便如戳破窗纸一般,撕碎了那道冰墙,朝凤凰幻影斩去。顿时,“寒翼凤凰”的陀身上多了几道伤痕。

“寒翼凤凰,冰影——玉魂!”蓝琉璃苦苦抵御着“暗影黑龙”强大的黑暗能量的侵蚀,艰难开口。她嘴唇绀紫、面白如纸,仿佛全身血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她的体力已接近极限。

随着琉璃话语中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寒翼凤凰”陀身上的伤痕缓缓愈合,它的面前形成了凝为实体的凤凰分身,挡下了黑龙偃月刀的攻击。而后,凤凰分身用力鼓动翅膀,一下子把“暗影黑龙”拍出几米远。

“暗夜斩!”随着米勒一声暴喝,“暗影黑龙”四周竟然出现了浓厚的紫色气浪,众人惊讶地发现,米勒竟然使出了当年战陀王米特的光之巅技能!

“暗影黑龙”气势汹汹地扑来,撞向“寒翼凤凰”,“寒翼凤凰”被撞得在空中翻转了几圈,险些跌出对战盘,连带着琉璃也向后退了几步。“寒翼凤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但“暗影黑龙”依旧穷追不舍,绝境中,它迎战“暗影黑龙”已越来越困难,好几次险些被对方的利刃划伤。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蓝衣女孩看着台下的白衣少年,黛眉微蹙,水眸中流露出一丝犹豫,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旋着梦中的情景:小院里,石桌边,桃花簌簌地飘落下来,落在他们的衣襟上。他握着她的小手教她写字,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颈边,令她腮上烫烫的……

可是……我若不这样,米勒就会……那我愿与他玉石俱焚!那日诀别书中的一句话在她脑海中盘旋:别了,白衣……几滴清泪顺着她的面庞淌下,滑入她的鬓边,又顺着发梢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心痛的。决绝的。

尽管心痛难已,女孩还是坚定地做出选择:“寒翼凤凰,醉雪销魂!”

“寒翼凤凰”爆发出最强一击,逼得“暗影黑龙”连连后退,“暗影黑龙”如醉酒般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但转速下降了五分之一。

由于“醉雪销魂“是禁术,对人体伤害极大,女孩尤甚,琉璃很快便察觉使用此技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她的病体可承受不了如此强的招式。于是,一丝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她趔趄着向后倒去,滑到了竞技台的边缘。眼看她就要跌下竞技台,这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栀子花的清香萦绕鼻尖,意绵绵。

“薇薇……”少年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女孩,泪流满面。他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不停地给她输真气,希望她能醒过来。

“叔夜……”女孩悠悠转醒,泪眼蒙眬。

“叔夜……”女孩本有千言万语,奈何却说不出来,“你要好好的……”

“嗯。”白衣少年心中伤感,却仍然点了点头。

“皇兄……”女孩轻轻地说,“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吧……我不能陪您看大燕子和桃花了。请您回去以后洒一杯桃花酒奠在我坟前……”

“丫头,你别说傻话……”白衣少年慌忙捂住了她的嘴,泪如雨下。

“我想回苏州……活着不能回去,魂儿也要回去……云生哥哥……我把长生玉佩送给你……记得……把我的……骨灰埋在桃花树下……”琉璃断断续续地说着,她艰难地解下腰间的长生玉佩,放在白衣少年的手心。白衣少年点点头,含泪收好。

“呆子……不要哭了。”女孩抬手想拭去面前少年的泪水,可她却再也没有这个气力了……女孩闭上了眼睛……泪水,打湿了她的羽睫……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芳魂不散,守的个桃根相见。

“啧啧啧……”米勒院长意味不明地笑着,“小丫头你还真是痴情啊……可惜……结束一切吧,暗影黑龙,黑龙爆裂刀!”

“寒翼凤凰”被撞飞出去,陀环分离……琉璃苦战五局告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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