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说道:“姑娘别怕,我是方才在林中与他人饮酒,突然听闻此处有交谈声,所以过来看看是否有其他人来了。”
“这林子...是公子你家的?”
“不是。”
“那公子的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赵雍尴尬地轻咳一声:“也不是。”
沈与白更加疑惑:“那公子来找我作甚?”此人方才言辞略显霸道,可这林子之大,没道理他先来了就不让旁人进吧?
“是我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怀。我叫赵雍。”
“我管你叫什么?!”
待飞灵回来之后,沈与白就与她迅速离开了这竹林,只剩下赵雍一人愣在原地。
温亦寒依旧站在参商楼的天字一号房中俯瞰京城中的盛景,却面色沉沉,看上去兴致不高。“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查到吗?”
身后的黑衣男子摇摇头。“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都查了,没有此人,他定然用的是化名。”
温亦寒捏着酒杯的手暗暗用力。“臭小子,敢骗我!”
“你不也骗人家了?”黑衣人小声嘟囔了一句,清晰地落入温亦寒的耳朵中,见女子回头瞪着自己,他立刻清清嗓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接着找吗?”
“当然要找!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其余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接着让人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对了,那天在他身边的人,好像叫钟行?从此人着手看看。”
黑衣人反复念着:“钟行...”
“怎么?有印象?”
“好像听过,记不清了,我再去查查。”
“我先出去安排一些事宜,你也着手去查吧。”
大约就是命运弄人,温亦寒前脚刚出了参商楼,她苦苦寻找的那人后脚便来了参商楼。掌柜说道:“贾公子来了。”
“嗯,还是老样子。”
知道他要的是天字一号房,掌柜面露难色,开口向他解释道:“贾公子有所不知,自从上次你走了之后,那位公子就包下了天字一号房长住,现在还没有走。”
“她还在这儿?”
“是啊,我这开门做生意,人家不走,我也不能赶人家...”
“无妨,那我改日再来。”
掌柜见他要走,连忙出声叫住他:“等等,贾公子留步!”
“掌柜还有何事?”
“那公子还留了一封信,说是哪日你来了,让我转交给你。”
信中所书:“多谢公子当日割爱成全,才得以让亦寒如愿,若日后公子来了,你可随时进去。”
贾如涣说道:“掌柜,可否借纸笔一用?”同样为女子留了一封信。约定五日之后见面。
姜国 勤政殿
勤政殿内,皇帝刚踏入其中,就看到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闻政立于最前,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用了化名贾如涣的男人回到宫中便使用了他的本名刘怀远。“先生...这是出了何事?”刘怀远悻悻然走上前。
“陛下可是又出宫了?”闻政开口便是冷冷的询问,全然不会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九五之尊便有所顾忌。
“哦...这不是还没有开朝吗?趁着这几日无事,朕便想着出去走走,体察一下民情。”
“民情全部堆积在陛下的御案上,何须出宫体察?”
见狡辩不成,刘怀远只好承认。“反正这些事一向都是由母后处理,也轮不到朕来看,朕终日闷在宫中又能做什么?”
“再过几日便是上元节,许多事等着陛下定夺,还有大邺使臣递过来的折子,陛下也都看了?”
“还...没有。”
闻政不与他多言,转眼看向和他一同进来的钟行。“钟行,你可知罪?”
钟行一脸慌乱。“下官不知,还请太傅明示。”
“身为羽林中郎将,虽不上朝议事,但食君之禄,便有劝诫之责,你日日陪伴在陛下身侧,明知道陛下尚有政事要处理,却不加规劝。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陛下出宫,荒废朝政,如今竟然还说不知?”
钟行闻言,立刻下跪请罪:“下官知错!”
“钟行....你,先生,这不关钟行的事,都是朕一意孤行。”
“陛下莫要为臣开脱,都是臣的错,臣甘愿受罚。”
闻政说道:“陛下,他虽然已经知错,但臣以为,仍然要略施惩戒,以儆效尤。就仗责三十,罚俸半年吧。”
“可....”
“还有,这几个奴才,也全部拉下去,仗责二十,以示惩戒。”
见他这次是动真格,刘怀远这才知道着急。“先生这是做什么?是朕偷偷离开,不让他们知道的。”
“哦?连陛下不见了都不知,如此玩忽职守,就更要罚了,再加二十。”
“太傅!”刘怀远阻止不及,眼见着殿中这几个奴才全部拉出去受刑,他却什么都做不了,钟行倒是很自觉,摘了官帽,一声不吭地出去受刑。
“陛下现在是不是很愤怒?看着他们代替主子受罚,可是觉得无能为力?”刘怀远此时的确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又连累他们刑罚加重。“那就记住这种感觉,若陛下再这么胡闹下去,他们...就不止一顿板子这么简单了。”
闻政合袖告退,刘怀远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求饶声,只能暗自咬牙,陷入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