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公主，安澜公主....”还未进入殿内，刘婵玥便听到容锦一声声急促的呼唤。
“瞧你这丫头，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孟清秋说道。
容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姑，姝宁公主下个月要成亲了！”
刘婵玥从里间走出来：“什么？怎么会如此突然？那驸马是谁？”
“是如今镇守奉元的戴岳将军。”
“镇守奉元的将军？那姝宁公主日后要久居奉元？”
“这....也许是吧，先前奴婢曾经伺候姝宁公主的时候，这位戴将军曾经进京了，别看他是一位将军，但样貌一点也不差，剑眉星目，英武十足。当时公主对他一见倾心，但陛下心疼公主，即便戴将军年轻有为，陛下仍然不愿意将公主嫁给武将，只想为她寻一个品貌端正的京中文臣。为了这事，公主有一阵子闷闷不乐，奴婢也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触怒公主，才被打发走的。”
“奇怪，既然如此，那陛下为何突然同意了？”
“这其中内情，奴婢也不知。只是听说大邺使臣前阵子提了一句他们少君尚未成婚....许是陛下担心姝宁公主远嫁吧。”
“这倒也是。听闻奉元富饶，嫁到那里也比嫁到大邺好得多。况且，那还是姝宁自己中意的人。”
自古以来，皇室不受宠的公主多的是，而她们的下场往往是成为联姻或者拉拢朝臣的工具。对谭曦而言，有个疼爱自己的父皇，会为自己考虑终身大事，已然算是幸运的了。
“容锦，你可知道这位戴将军和京中哪位贵人走得近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之前那一面，还是奴婢陪着姝宁公主去给陛下请安的时候遇见的，对这个人，倒是一无所知。”
刘婵玥想了想，继续对她说道：“有劳你再去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旁的人促成此事。”
“奴婢这就去。”
“公主是担心...瑞王？”孟清秋问道。
刘婵玥点点头。“嗯，当初瑞王既然想要利用他和姜国联姻来为自己增势，现在也难保不会利用自己妹妹的婚事来达成一些目的。”
“是啊，尤其此人还是手握兵权的将军。”
“陛下现在身子不好，都是仪贵妃在一旁伺候，而仪贵妃和瑞王又沆瀣一气。”
“不过奴婢不明白，既然他们能说服皇帝将公主嫁给武将，为何不选大司马呢？”
“大司马如今风头正盛，且自成一派。可若是将姝宁公主嫁过去，无异于是将他推向了瑞王，日后恐怕再难有人牵制他。凡事皆有度，过犹而不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只有互相牵制，才能使得局面平稳，这就是制衡之道。”
“没想到，咱们公主还懂这些。”
刘婵玥红了红脸。“这都是太傅以前告诉我的，这里头复杂得很，我如今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见她不好意思，孟清秋也就不再逗她。“说到大司马...他应该对那个戴岳将军有所了解，公主可要奴婢传个消息给他？”
“也好，此事容锦不便打听，还是问问大司马最为妥帖。”
竹林
“我与这位戴将军也不过见过寥寥数面，但此人行事坦荡，是个忠义之士，只不过...偶尔有些妇人之仁罢了。”
“那...大司马可知道他和朝中哪些人有往来嘛？”
“他在朝中似乎没有相熟之人，否则先前也不会因为军粮迟迟不到，来找我相借了。”
“这么说，他倒是真的没有涉及党争，也许是我多心了。”
“你是担心他会和瑞王有牵扯？”
刘婵玥点点头，倒也不瞒他：“嗯。”
“我听说了姝宁公主的婚事之后，也曾这么想过。但时至今日，陛下都没有下旨让他来京城。”
“将领无诏不得回京，看来姝宁公主是要离开京城去奉元了。”
陆纵横听出她语气中带有几分叹息，似有不解：“听闻你和姝宁公主之间有些矛盾，如今她就要离开京城，于你而言，岂非好事？怎么你...好似在为姝宁公主惋惜？”
“我不是在替她惋惜，而是想为天下女子，叹一声不平。无论是何地位，最终仍然要嫁人，可这要嫁的人，又有几个是自己说了算的...”
陆纵横愣了一瞬，眸中些许难解的意味。是喜欢，又不止是喜欢。察觉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刘婵玥抬眸，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陆纵横明亮的双眼。“怎...怎么了？”
“姜国有你，是姜国之幸。”
“大司马于祁国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陆纵横回以微笑，也是时候岔开话题：“公主出嫁不久之后便到了秋猎的日子，这两件大事撞在一起，近期我恐怕会时常外出布防。若有什么事，可先遣人带话给非攻，他知道去哪里找我。”
每年秋猎之际，皇帝和诸位皇子都会离开宫中前往围场，往年刘婵玥并未有所图，所以并未去凑热闹，但如今却是个好机会。“今年的秋猎可是太子在操办？”
陆纵横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你想去？”
刘婵玥点点头：“嗯。”
陆纵横认真想了想：“此事应该不难，今年太子妃也会一同前往，我带个话给她，她一定愿意有你在身边陪着。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会骑马射箭？”
刘婵玥撇撇嘴，摇摇头。“在姜国时，太傅只是教了我一些强身健体的功法，彼时年幼，尚且学不得其他，来了祁国多年，就连以前学的也都因为疏于练习忘了...”
原来她也是会偷懒的。陆纵横内心窃喜，却不表露出来。“若你想学，此事我来安排。”
刘婵玥顿时喜笑颜开：“那就多谢大司马了。”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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