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天色已经晚了,刘婵玥换回衣服就匆匆赶回宫内。刘婵玥本就有些乏累,在马车中假寐。可行到中途,马车突然急停。她整个身子向前倒去,幸亏孟清秋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
“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去外面瞧瞧。”
刘婵玥此刻睡意全消,便靠近窗边,掀开帘子向外看。只是在她掀开帘子的瞬间,一个纸团就“嗖”地一下扔了进来。
刘婵玥一惊,连忙伸出头四下张望,只是此时街上的人不算少,她根本分辨不出这纸团是谁扔进来的。寻找无果,刘婵玥只能作罢,放下窗帘将纸团捡起来。打开后上面书一行字:明日午时,以沫居一见。落款三愿公子。
是谭渊!他来京城了!
还没等刘婵玥细细琢磨,孟清秋就已经掀开帘子进来。“方才前面有人摔了一跤,来不及避让,索性这车停的及时,没有撞到人。”
孟清秋刚坐稳,马车便开始缓慢前行。刘婵玥也顺手将手中的纸张交给孟清秋。“姑姑你瞧...”
孟清秋接过看了一眼,脸色随之一变。“长公主这是哪里来的?”
“方才马车停下时有人扔进来的,虽然我没有看清是谁,但想来就是世子派人送来的。”
孟清秋下意识掀起帘子又看看四周,果然瞧不出什么。“那长公主明日要去赴约吗?”
刘婵玥思索片刻:“去瞧瞧吧。”
“可长公主如此频繁地出宫,恐怕会引起太后的微词。”
“这个我自是知道,可世子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找我,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去看看。”
翌日,刘婵玥如约来到以沫居一雅间,谭渊就坐在窗边,看上去已经恭候多时。
“数月不见,三愿公子别来无恙。”
谭渊起身相迎:“托姑娘的福,在下一切都好。”
“自昌里一别,便再没有公子的消息,如今见你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落座:“其实,以我的处境,本不该与你冒昧相见。只是实在是遇到了不得已的事情需要你相助。”
“究竟何事如此慎重?”
谭渊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刘婵玥。“你先看看,可认识上面的图纹?”
刘婵玥将其打开,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她不知道谭渊问起此事究竟是何用意,便没有轻易回答。“这画是哪里来的?”
“实不相瞒,先前我们在明台山遇刺,跌落山崖,这个图案便是我那时在树干上发现的。”
刘婵玥心下一惊,难道当时那一批消失的刺客是姜国之人?!“公子当时按下不表,为何现在又来找我?”
被质问的谭渊丝毫没有心虚,反而一脸的理直气壮。“当时我只以为行刺一事是祁国人所为,于是便自己暗中调查。可查了许久都没有丝毫的进展,所以只好来问问你。”
“那公子现在是怀疑...此事是我提前安排好的苦肉计?”
谭渊笑笑,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并无此意,以你当时的处境,想要安排这些,恐怕比我还难。”
言语之间,两人均互相试探,倒也心照不宣。“这图案我从未见过,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倒是可以暗中查一查。”
谭渊拱手作揖:“那就有劳姑娘了。”
刘婵玥无奈摇摇头,将画了图纹的纸张折起来收好。“你如今住在哪里?若查出什么线索,我也好派人告知于你。”
“我行踪不定,恐怕无法留下一个具体所在。不过,若是姑娘想要找我,便在这以沫居留个口信就是,我会时常让人盯着。”
此话又让刘婵玥想起昨夜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她的马车内扔纸团的情形,顿时心有不满。“也是,想必公子身边能人异士不少,定能护公子周全。方才是我多虑了。”
一听这话,谭渊心下明了,双手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说道:“昨夜是我手下的人唐突,让姑娘受惊了,还望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主仆二人。”
刘婵玥忍俊不禁,也端起面前的茶杯:“那便下不为例。”
“一定。”
两人的身份都不方便,刘婵玥就没有在以沫居多待,回到宫内就再次拿出那个图纹细细看着。“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长公主又在嘀咕什么呢?”刘婵玥正在苦思冥想,刚好孟清秋沏茶过来。
“姑姑来得正好,快帮我瞧瞧,你可曾见过这个图案?”孟清秋接过她手中的纸张,看了一眼就眉头紧蹙。“姑姑认识?”
刘婵玥以为有了进展,心中一喜,可孟清秋却摇摇头:“奴婢和长公主一样,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刘婵玥沉思片刻:“当时已经入夜,光线昏暗,也说不定是他哪里记错了。所以我们才认不出。不过既然你我都有这种感觉,那它就极有可能出自宫中。”
“长公主是怀疑...太后?”
“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想要置我于死地了,若当时趁乱杀了我,还能将所有的责任推给祁国,一举两得。”刘婵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又觉得不像是太后所为,毕竟当时的刺客是冲着谭启去的。“姑姑,你去打听一下,太傅今日进宫为阿弟讲习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
刘婵玥原本还想着闻政或许会认识这个图案,去问问他的想法也好。可孟清秋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太后身边的内侍传召。“奴才给长公主请安。”
“高公公真是稀客,今日怎么到朝暮宫来了?”
“长公主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今日来,是传太后的口谕,让您去万寿宫一趟。”
刘婵玥心中明白,太后大约是要兴师问罪了,不过幸好她早有准备。“正巧本宫也准备去向母后请安....姑姑,带上东西,我们走吧。”
“是。”